酒醒了不少,我心里的惆怅倒是不减。
“墨爷,一张脸而已,花了就花了吧!你甭上心了!”
“好!”萧谦墨笑了一下,“不说是么?”
“没什么好说的!”我心里紧张。
就见他指了指沙发:“京剧唱得不错……待着,唱!”
我吓得一下子回神了:“墨爷,你在说什么?我……我……”
“唱!”他走到酒架旁边,取了两支杯子和一瓶酒,“你唱,我陪你喝酒!你不停,我陪你!”
这是认真了,较了大真了。
萧谦墨往沙发上一坐,倒了酒,指了指他面前的位置:“可以开始了。”
推脱不掉,我端起一杯酒,往最近guàn了一口,退后到他面前:“好,墨爷,我唱!您这是想听哪一出啊?”
“随你!”他点了烟,揉了揉眉心。
我随意选了一曲,边唱边跳。
他就在我面前,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稳如泰山。
我盯着他,贪婪得不想眨眼。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我胆子大了些。
那晚,一唱就唱到了后半夜,红酒瓶空了两支,我没喝几杯,他一直陪着我。
满满一个烟灰缸的烟头。
互相折磨的两个人,就这样折磨到快天亮了。
唱完最后一个音节,我过去,坐在地上,抱住他的膝盖。
“墨爷,你累么?上楼休息吧!苏苏明天晚上再唱给你听?”
他笑,摸着我的头:“嗓子都哑了,累的是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嗓子沙哑,身体疲惫,脑子迟钝。
这就是我此刻的状态。
现在,我就是一个孤身奋战的义勇军战士,受了伤,丢了枪,还没告诉自己的领导,这枪丢了。
偏偏,来了个山大王,不讲道理,让我唱啊,唱啊……
嗯,我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所以,我认输,我招供。
“是孟姐……”我说完这三个字,趴下在他的膝盖上,“我累了。”
他抓住我得肩膀,把我拉起来,打横抱起,一步步上楼。
实在头疼得厉害,被放在床上的时候,我就睡着了。
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躺下,跟我一起睡。
梦里,我梦到十三岁那年,他回来了,偷听到秦嫂给萧战胜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激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
心里的少年,我不知道他这将近三年去了哪里,但是,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模样。
还是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我记得,他的眼睛,永远都是平静冷淡的,却像一个急剧吸引力地把我迷了这么久。
小姑娘的心,就这么容易飞到另一个人身上。
也很容易,一捏就碎。
当时我听到他们说,萧谦墨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机场了,玩儿命地就往外跑,一直跑。
我身上没有钱,也不知道路,所以就一边跑,一边打听。
打听往哪儿,是机场,打听还有多远。
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跑啊跑啊……
人行道上,一直跑。
生怕,他到得太早了,生怕,机场太大,我和他错过了。
那时候我就是这么傻,没去过机场,却相信可以接到他。
哪怕等我回去之后,萧战胜会把我折磨到死,但我,偏偏,拦不住地想要冲到机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除了问路,我一分钟也没有停歇。
一鼓作气,也不知道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