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成到的时候,这个一辈子没见过世面的妇女此时正在给她的孩子们缝补着衣裳。
项成抱拳道:“嫂嫂,我回来了。”
狗剩婆娘抬头一看,来人不是项成又是何人!这妇女“蹭”的一下站起,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项成一样恭敬拘谨。
“老爷回来了。你先坐着,我给你准备些茶点。”
“嫂嫂不忙,我就是看看你过得如何,若是需要什么你只管和宁儿吱声便是。”项成拦下狗剩婆娘,笑着说道。
狗剩婆娘本就紧张不已,此时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是在衣裳上不住的蹭着。倒不是怕项成,而是现在这生活对于这么一个大半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人来说,真的有些不适应。
项成自然也知道,这时又说:“嫂嫂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房内气氛拘谨,可这院中却活泼的很。
项成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人叫到:“叔!下次我也要上战场好不好?”
项成转头训道:“上什么战场,我让你好好读书你怎就不听?战场有什么好玩的!”之所以敢这么训斥来人,是因为这来人正是狗剩的小儿子——孙礼。
孙礼却说:“叔,你以前可说过让我跟着你打天下的。”
起初,张角给这小子起名孙礼,又赠字“德达”之时,项成曾问过这么一句“小孙礼,以后跟着叔打天下去不去?”
若是此时孙礼不提,项成都险些忘记。而让项成改变主意的正是那个乱箭齐飞之下,一个叫孙狗剩的普通农家汉为了保住自己而死在乱箭之下的夜晚。
项成又道:“如今天下太平的很,打什么天下!你好生读书,日后考取个功名,也算是对得起你父亲和我了。”
可孙礼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叔,可是我想上战场。”
原本最听自己话的小孙礼此时却便了性子,项成心下好奇,问道:“那你先说说为何想上战场?你可知道战场的凶险?”
孙礼道:“战场凶险我自然省的,但是跟在叔身边,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害了我名姓。”这以及马屁拍的不轻不重,惹得项成心下喜悦。孙礼又说:“再说了,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别人能上得了战场,立得了大功,为何我就不行?”
在战争年代,别说十二三岁,就是身体稍微好一点的孩子,有可能十岁就上了战场。
项成好奇心更重,又隐隐约约猜出了一点什么,继续问道:“你先给叔说,你是听谁说的十二岁就能上战场了?”
孙礼朝后一指,说道:“他说的。”
项成望去,只见一人迅速缩到了这屋子后边。虽然这孩子动作迅速,但项成眼神也不赖。更何况,这孩子本就不是汉人面庞,棱角分明,鼻梁笔直,外加那似乎慢慢都是故事的眼眶,很难让人不记住他。
“马孟起!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