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这个“将军得胜归,士卒还故乡”的大好日子,刘宏更是破例开了早朝。
以项成的官职其实是进不了大殿的,但是这次不一样,不光项成,就连董卓都进了大殿。虽然他们是站在最末尾,但是比起马腾、孙坚却要好得多,这俩人现在可是站在殿外等着通传的。
朝堂如大海,这话一点也不假,不管你位高权重,或是人微言轻,在这里都是臣子,能决定你们生死去留的只有坐在最上边的那一位。
更何况,末代不比盛世。末代皇帝别人之所以会说其昏庸,除了自身的一些奇怪嗜好之外,更多的是不公。也正因为不公,所以在末代,更多的是一言堂。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放在盛世之时,便是臣子威胁皇帝的话语,但要放在末代,那就是事实。
想皇甫嵩一生为了大汉基业奔波劳碌,平的豫州、冀州黄巾无数,此时也如一个古稀老汉一样唯唯诺诺的站在这大殿的最前端,生怕一个闪失这老命都要搭进去。
甚至如何进这样刚刚得胜而归的将军,都不敢大声喘气。
这就是帝王威严!无关国运如何。
“上朝!”张让清了清嗓子,站在那龙椅旁尖声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何进上前一步,说道:“臣有本奏!”
“讲!”
“凉州乱军已被我大汉铁骑踩碎,如今七零八落在金城、武威以致张掖等郡内。窃以为,今年秋收之后当大局进攻凉州,彻底平定了凉州乱军。”
刘宏思索片刻,说道:“大将军一心为我大汉社稷,朕心甚慰。”不等何进高兴,刘宏话锋一转又道:“但朕已经让耿鄙前往凉州了,以他的能力平定凉州乱军足以,就不劳烦大将军费心了。”
刘宏这话虽看似说的客气,但这殿中一众文武都能听出来他此时已经开始戒备起了何进。
而没有听出刘宏话中意思的,却恰恰就是何进。
何进又言:“陛下,臣与耿鄙在凉州见过,此人胸无大才,又贪得无厌,窃以为,此人并不能做好这刺史之职。”
何进有没有二心,项成是知道的。这人本就粗鄙不堪,对于那九五之位根本就没有窥视的欲望。但是朝中大臣不知,刘宏作为帝王,及时知道,也不能不防。
就算何进没有二心,谁能保证他常年带兵在外,他的手下将军有没有二心?
刘宏闻言眉头微蹙,张让见状,尖声叫道:“大胆!何进你莫不是觉得自己比陛下更能识人用人?”
本来那“大胆”两字刚出之时,何进差点就准备和张让理论一番。可后边那顶大帽子,何进可不敢接,他不聪明,但绝对不是个傻子,张让这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何进“咚”的一声跪在殿中,口中大呼:“陛下!冤枉啊!”
刘宏这才笑道:“大将军自然不会行这些苟且之事。起来说话,起来说话。”何进这才胆颤心惊的慢慢起身。
刘宏又道:“大将军乃是有功之人,朕也是个赏罚分明之人。现在大将军立了如此大的功劳,你说说朕该赏赐你什么?”
这话一出,殿中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现在,别说着飞鸟、狡兔有没有真的死绝,刘宏却是准备把自己的良弓走狗尽数给他收起来了。
何进闻言一惊,赶忙说道:“陛下,臣为我大汉守江山乃是分内之事,怎敢奢求赏赐,陛下万万必要折煞于我。”
刘宏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何进怒道:“何进!我安排凉州刺史,你就不愿!现在朕让你自己求赏,你又不愿!莫不是觉得朕口中所言皆可不听?”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别说何进,这在场的所有大臣哪个人心里不是颤了三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