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也不清楚所谓何事,可是,明白司徒青怜不是冲着景枫来的之后,夏樱一颗心已经安定了下来,什么都不再害怕了。
景枫将那白绫拼了开来,只见上面竟然写着一封血书,夏樱偏过头去扫了一眼,竟见那血书居然是冲着她来的,字字句句都带着诛心的申讨,嗤笑了一声,夏樱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夏樱一向认为,她在华褚皇宫里,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去得罪任何人了,却不想,居然还有人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在大夏的子民面前刺她几刀,可惜……这样的手段,夏樱是根本看不在眼里的,一个习惯了战场上的争夺与血猩,阴谋与诡计的人,再折过头去看后、宫里的斗争,这一切,就好比一个大人在看小孩子玩耍,便显得滑稽可笑了。
“若不是这封血书,本宫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做了么多错事。”夏樱不以为意,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她此刻的神情染了几分百里凤烨样子,景枫看在眼睛,只觉得剜心般的难受……
百里凤烨?即便他不在这里了,这席上却处处都有他的影子?景枫的眸中越发的幽深了起来,完全看不见底。
“陛下。”司徒青怜看着那条白绫,踟蹰了片刻,“冉嫔想见陛下,只是……她的位分不足,所以是没有权力在这种宴席上出现的,臣妾原本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她若想看,臣妾还是可以让冉嫔过来的,但是……臣妾发现,冉嫔真正想做的事却……”司徒青怜说到此处,不由的将目光投到了夏樱身上……连着那封血书,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冉嫔想对夏樱的不利的信息,“所以,臣妾自然不会放她进来,为此冉嫔便……便在臣妾面前挂起了白绫,亲自写下了这封血书,她说……她有要事非得向陛下禀报不可,事关国体,若陛下不立刻见她,那么……一刻钟之后,冉嫔就要撞响景阳钟,并于景阳钟下,当着天下人的面……挂死于景阳钟之上。”
说到最后一处,司徒青怜的声音不由的小上了几分,仿佛也在为冉嫔的话感觉到羞愧难当!
景阳钟是何等重要?于国来说,非到山河动荡,国破家亡之时不可撞也,于民来说,非到冤屈难诉,六月飘雪之时不可撞也,到如今,华褚已经足有五百年没有一声景阳钟响过了,可这个冉嫔倒好,不但要撞钟,还想在下面吊死,她这么做,分明就有一种逼迫景枫的意思!景枫可是一个堂堂皇帝,就算冉嫔要上报的事,真的事关国体,可是,只凭她这一番威胁,景枫就是诛连冉家九族也不会有一个大臣会说景枫是个暴君?天子君威,岂是可以挑衅……
景枫还没有说话,冉郑早就吓得腿软了,直从席坐上滑了下去,连滑带爬地从席桌上钻出来跪到地上连连叩头,这一么几句话的功夫,冉郑身上早就流了一身的汗水了,紧贴着他的后背,如同刚从水里被捞上来的一般,“陛下息怒、皇后娘娘赎罪,是老臣教女无方,求陛下饶了一命!求娘娘宽宏大量。”
冉郑平日也是个滑得跟泥鳅一样的老臣,你很难真正抓到他的一点把柄,可现在,为了唯一的女儿,他这每一下叩头都用足了全力,每一个响头都不是虚叩的,没几下,额前已经全是血水了。直到此刻,冉郑才开始后悔起来,冉清是他的独女,七岁时便死了娘亲,冉郑一向疼爱女儿,为着这,他一直不骨续弦……当初选妃之时,冉郑本不愿意女儿进宫的,他一直希望把冉清嫁给一个平常的秀才,把女儿低嫁了,好叫丈夫可以加倍地疼惜她,冉郑知道自己把冉清宠得太好了,他也知道冉清根本不适合在皇宫那种环境下生活,但是始终架不住女儿的哀求,把她送入了后、宫……
如今想来,真是他害了冉清!
冉郑死妻十九年,一直不续弦除了因为冉清,也同样是因为他的夫人是他一生都忘不记的,冉清是那个女子在世间唯一留下来的,冉郑怎能看着她做出如此糊涂的事。冉清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想来,景枫若是不见她,那么,冉清真的很可能吊死在景阳钟前。
“陛下……娘娘。”冉郑的声音如此悲哀,“陛下,您饶了她吧,老臣自知小女是死罪,可是,看在小女始终也服侍过皇上的份上,请允许老臣待女儿去死吧。”冉郑额上的鲜血已经模糊了他的脸,他已四十余岁,头上也有了些白发,那些血染在他偶然出现的几丝白发上,始人不由的叹息,只是可惜……景枫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动容。
“你让朕饶了她?”景枫挑了挑唇角,身上的几条金龙是如此地威严,“冉郑,你要知道……可是你的好女儿不肯饶了朕!景阳钟……你有教过她什么是景阳钟么?”
景枫这几句话,已经算是说的极为严厉了。
额上的鲜血滴顺着冉郑的额头往下落,直滑在了他的眼中,片刻后,那些血又从冉郑的眼角落下,使得冉郑似是流出了血泪一般。
夏樱有些动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这是一个肯为女儿做到这种地步的父亲啊,尽管冉郑是跪着的,可是,他看来是那么崇高,那么伟大……心里有些酸涩,夏樱突然想起他的父皇,那个人要能有冉郑的一分,那么她和夏乾又岂会走到这一步?同样是父亲,夏樱记忆里的人,给她的,只有伤害和那股畏惧的心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