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瑜碰见周红是个意外。
他去给宝象煮药,缺个瓦罐儿,就去罗小猫他妈那儿和罗婶子打听,现在供销社都没啥东西卖了,别说瓦罐,茶碗能找到一个就不错了。
“婶子,咱镇上那个做瓦罐儿的孙老头人还在吗?”他一只手接过罗婶子递过来的玉米棒子,一只手端着茶缸喝水。
“孙老头儿?早死了,大前年死在屋里头了,你找他干啥?”罗婶子不拿他当外人,擦了擦手,接着在院子里晾衣服。
“宝象发烧了,我这两天都是给她用小铁锅炖药。人家药房的说最好找瓦罐儿来熬,不伤了药性。”秦可瑜慢悠悠啃了两口玉米。
“宝象病还没好呐?小猫说不是烧降下来了?”罗婶子看出来秦可瑜这孩子不像着急样儿,有点奇怪。
“降下来了,但是药抓了七天的,后面还得喝着找补找补。”他低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罗婶子聊着。
“那倒是。孙老头儿走了,他儿子还在,和小猫也认识,他家里应该不少瓦罐儿的,你拿几个鸡蛋,去跟他换一个,应该能成。”罗婶子想到秦可瑜现在的状况,干脆从堂屋的小篮子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
她把鸡蛋递给秦可瑜,“别忙着拒绝,婶子不让你白拿这鸡蛋,过两天棉纺厂那边要加班上工,你罗叔腰不好,你忙完这几天去棉纺厂帮帮你罗叔。”
秦可瑜手里拿着鸡蛋,顿了几秒、随即又油嘴滑舌起来。
“婶子是疼罗叔,生怕他受一点儿罪,得了,等宝象再好一点,我就去帮帮罗叔。”他心知肚明罗婶子是担心他没了矿场入养不好宝象不说也没家用。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是比小猫机灵,没白认你这个大哥。”罗婶子眼角的皱纹都笑眯了起来,“真好啊,好说歹说你也长大了,你爹看到肯定高兴。”
秦可瑜没接话,把啃完的玉米棒子扔到鸡圈里,拿着鸡蛋就和罗婶子告别,他还得去孙老头家找瓦罐呢。
看着秦可瑜高大矫健的背影,罗婶子攥着围裙低低叹了口气。
周红站在孙老头家门外面,和孙老头儿儿子小孙说着话,那边秦可瑜就到了。
他对孙老头儿家的印象还在,小时候他爹让他来给秦老头儿送过酒、村上到镇上不远,可光走路就得一个多小时,他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
搬来了镇上,左右问了几个站在门口唠嗑的大姨就问到了。
他手里还拿着那几个鸡蛋呢。一抬头,嗬,遇上老熟人了。
周红最近被小孙缠的紧,她实在不愿意和他多口舌,所以专门从单位过来到他家来说清楚。
“秦可瑜!你……你怎么在这儿?”周红看着心上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您们忙着吶?”秦可瑜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要不我改天再来?”他开玩笑。
“不不,我就说几句话就走……”周红的脸红的不行,她喜欢秦可瑜喜欢好久了,经常暗搓搓给秦可瑜送礼物,可他只不回,害得她郁闷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