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先业眼瞳微微一缩,似是正在忍耐着什么,一转头看向曹歆瑶,“瑶儿,你去把钓杆给阿念拿出来吧。”
曹歆瑶“哦”了一声,忙转身去了主楼。
丁念心下思忖,曹歆瑶虽然是这几个叔叔的妹妹,但在这里一直都是冷艳高贵,哪有哥哥指使她做事的道理,大多时候都是曹歆瑶一句话,几个哥哥都去办了。
这名门闺秀的范,从她推门而入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了,甚至消失怠尽,看得出来,曹歆瑶是因为紧张导致的,紧张的原因是她以为丁念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仅仅是姑姑孩子的事?
姑姑有个儿子失散数年这件事,那次在禁园里的人都知道。
这并不稀奇。
可孩子在曹家?
是因为这一句话紧张吗?可这话不是曹先业说出来的吗?该紧张的不是曹先业吗?
丁念目光微偏,蓦地撞上了曹先业的微带凶狠的目光,丁念突然一怔,嘴角缓缓牵起来,没有说话的轻颌了一下首。
丁念拿了钓杆离开“笙歌”,再次陪着曹立钓鱼的时候,已经心不在焉了。
曹立拉着钓杆,“阿念,在想什么?”
丁念惊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爷爷。”
“一个人傻呆呆的想什么呢?”曹立的声音微显低缓,却又隐隐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捉摸的深意。
丁念的目光落在曹立的侧面上,老人凝着河面浮子眼角微微眯起些褶子,虽然比曾经瘦了些,但是jīng神头却比往日里好了太多。
丁念有一种错觉,爷爷是不是好多了?突然有了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我,在想点心事。”
“刚刚去拿钓杆的时候,遇到了什么?”
曹立这样单刀直入的问出来,问得丁念猛地吸了口气,这感觉好象曾经曹立坐在主宅餐厅里,也不看谁,只是夹起一点小素菜放进粥碗,淡淡一句,“阿念,昨天晚上怎么回来晚了?”一样。
明明也没有问她具体的事情,她偏偏却在他问话后不敢动半点撒谎的意思,因为知道自己面对的老人很有智慧,他迟早会查明真相,早晚而已。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否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发展。
丁念眸sè微闪的看着曹立并没有转头的眼角,“爷爷,没事,我就是一心想着钓条大鱼,等久了大鱼不上钩,有点心急。”
只不过扯了个说得过去的谎,却惹来曹立轻轻一笑,“阿念,曹家很大,其实勾心斗角和危险的事从来都不少,就像这条河一样。
这条河里的大鱼都养在深池那边,河里面的鱼都是小鱼苗放下去的,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大鱼很聪明,能在这条河里长成大鱼,它已经懂得很多东西贪不得,只有没有经历过*的小鱼,才会一再上钩,大鱼早就吃小鱼吃得饱饱的了,怎么会来吃我做的这些鱼饵?”
“爷爷?”丁念忽地站起来,忍不住的连着呼吸好几口气,虚跪在曹立脚跟边,“爷爷?”
如此有深意的一番话,她绝不相信此刻爷爷的头脑是糊涂的!
曹立一转身,把丁念从地上拉起来,让她重新坐回自己的凳子上,有些生气的蹙了眉,却又不忍喝斥,“你怀着孕!”
“爷爷,您是不是好了?”丁念拎着凳子往曹立身边移了移,拉着他的手,觉得眼睛胀得难受,酸得很,爷爷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方式说话了,很显然是没有打过腹稿,没有做过记录说出来的话。
曹立拍着丁念的手背,“阿念,爷爷偶尔糊涂,不代表时时糊涂,你在曹家呆了都快五年了,你有心事,我还会看不出来吗?拿个钓杆就弄成这样,必然是宅子里的事扰着你了。”
“爷爷,姑姑的孩子……”丁念鼓着勇气,想让爷爷多想些事情,而且在一件事情上钻下去了,可以锻炼脑神经,爷爷如此在乎姑姑,一说到姑姑的孩子,必然是会用心去想的。
“那个孩子子骞在找。”
“子骞?”
“你姑姑一直怕我对孩子心狠手辣下毒手,她找过子骞的事,阿生告诉过我,别的人我也不会那么留意,但是你姑姑从禁园出来,我怕她心有积怨,报复宅子里的人,才会让阿生在那段时间注意她的动向,其实她没那么坏,她去梧桐苑找子骞,不过就是想让子骞帮忙查她儿子的下落,所以后来,我也没查了,我知道若子骞答应下来,就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