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并没有多作停留,寒暄几句便说有事先走,曹先业站起来跟到厅门口时,丁凯已经走出了“琉璃苑”的大门。
曹先立一转身,双手合到了一起,用力的捏搓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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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苑三楼的储物室。
丁凯把瓶子重新装进保险柜,锁好。站起来后带着丁念下了楼,“好好照顾你自己,二房的人,你留个心。有什么异常马上和我打电话。”
“丁凯,二叔真的有问题吗?”
“有!他现在怕是心虚得很,但是现在在这种曹家办大喜事的时候来查,明显不合适,而且现在主动去问,他反而不会承认。记住,你只需要有事无事多看他几眼,故意把目光在他身上逗留,偶尔欲言又止,若他真有问题,一定会稳不住,会想尽办法脱困,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忌讳老爷子。
你和老爷子要注意点安全,我这半个月都要开会,但是我每天都会和你打电话,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丁念“嗯嗯”点了头,“你已经给了我这么多的暗示,范围缩小了,其他的事情,我慢慢来查。”
“嗯。”丁凯纵使有一万个不放心,也没办法再继续留下来,幸好发现了那么些破绽,至少不会让丁念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现在的他比以前心态好很多,丁念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她是个大人了,很多事她都必须要自己去应付,他能帮她的,就是让她不要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
“小五,我去流水苑拿行李,就不让下人去了,我不习惯别人动我的东西。你不要离老爷子太远,知道吗?”
丁念说,“知道了,那你收拾好东西给我电话,我送你去机场。”
丁凯拍了拍丁念的肩膀,“让司机送就行,你不时时看着老爷子,怕是要出大事,越亲近的人造成的伤害越大,我担心的是,这件事还不能让老爷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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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凯出了梧桐苑,并没有直接去流水苑,这几天三房有喜,家里这些主子自然是会在宅子里招呼亲朋的,所以丁凯电话打给曹子骞,约在河心亭见面。
夏日的护宅河水依旧冰凉,亭外碧叶连连,粉白相间的荷花像洒落在一大片绿sè绸段上的纱花,风来轻曳,景sè怡sè。
丁凯坐在二楼泡着茶,曹子骞不一阵便上了楼。
丁凯洗好茶具,看到曹子骞上楼来,便慢条斯理的将泡好的茶水倒进杯子里,自从听寒离开过后,他一直在学着用泡茶的方式来让自己不要过于激动,这一道又一道的工序日复一日的磨砺着他的性子。
这一次到曹家,丁凯的身上显然没了上一次那种锋芒,却又沉润如珠。
“子骞,过来坐。”
曹子骞坐在丁凯对面,端起紫砂白釉的小茶杯,却并不喝,“大哥。”
“铁观音,有点烫。”丁凯的做了个请,自己把杯子端起,喝下去。
丁凯穿得很随意,灰sèt恤和休闲裤,没有一点官场人的架子。
曹子骞是亚麻的短袖衬衣,松了两粒扣,跟丁凯的t恤一样随性。
曹子骞犹疑须臾,最终还是端起杯子,仰头喝了茶,笑道,“夏天喝功夫茶,太热。”
“冬天喝的确是暖得胃舒服。”丁凯笑了一下,又给曹子骞续了一杯,“但是热有热的好处,一口茶喝下去,汗都憋出来了,排毒,对吧?”
“大哥说得对。”
丁凯也不跟曹子骞时时对视,只是偶尔淡睐一眼,注意力都集中茶具上,“子骞,小五就好比你刚刚喝下去的那杯茶,冬天你觉得她烫,端着就喝下去,全身都觉得舒服,可到了夏天,摆在面前你就看着她在冒烟,让人很不舒服,但如果真的冷了,她就不是那杯茶了。冷茶,哪有热茶的香味?
小五从小到大什么洋派学什么,什么前卫学什么,但是我知道她骨子里观念传统,特别是对婚姻,她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今天感觉好在一起,明天感觉不好就分开。今天兴趣浓了结婚,明天婚姻的味道不在了就离婚。
她不是,她太固执,固执得觉得有婚姻的家庭才是家,所以那些年,不管是家里还是柏家bī着她结婚,她都不肯结,她觉得结了婚的家庭不可以随便拆散,不能随便拆的东西,不能随便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