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念心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感同身受?
公公想让她感同身受,然后想办法帮歆瑶姑姑?
的确是感同身受了,可爷爷当时给自己机会,是因为她肯认错,而且心甘情愿,没有半点逃避的意思。
但是爷爷讲过歆瑶姑姑的事,她直到现在也不肯认错,爷爷很失望,痛心疾首,自己的女儿关在那种地方,他不心疼吗?
他心疼也只能把这份感情放在另外一个犯了弥天大错的女孩身上,用他没有付出去的真情和智慧把那个女孩当成自己知错不改的女儿一般慢慢教导、栽培,给她磨练,让她成长。
不愿意把歆瑶姑姑放出来,真的是爷爷单方面不肯吗?
在这个不肯的过程中,又有多少人能去理解他的痛苦?
“也许爷爷要的只是歆瑶姑姑认个错,并且要她的保证和改变。”丁念先看了曹先文,等对方的眼睛凝向她时,她一笑,又将眸光转身曹先业。
曹先业再次站起来,他没有方才的声音大,但明显是qiáng压着怒意,“丁念!你就直说,帮还是不帮!”
“二叔,这个忙,我不能帮。”丁念字字拒绝,声音并不铿锵,却绵绵有力,态势不高的情况下,带着她独有的暗藏的气势,“爸,二叔,这是爷爷和姑姑之间的心结,爷爷现在身体不好,积不得气,而且歆瑶姑姑的态度也并不见得会跟爷爷服软,所以无论如何,爷爷那里,我都不会去说关于歆瑶姑姑的事。”
“丁念!你太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曹先文站起,厉声斥责!
这一次曹先业真是砸了杯子,面对丁念这样的拒绝,像是有人一刀砍断了他的救命稻草似的,他指着丁念,气急败坏,“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曹家的大少nǎinǎi了!也不看看当初你是怎么进的门!”
丁念在曹先业cào起杯子往地上砸的时候就快速站起,退后一步,满地的碎片,茶叶,茶水,丁念依旧平静淡然,看到公公和二叔这般不顾形象的样子,她深深的知道歆瑶姑姑这个妹妹或许真的很重要。
但是无论是公公和二叔中的谁,他们在她心中的位置都没有爷爷重要。
她不能仗着爷爷的偏袒而去伤害他,一次已经够了,害得自己流了产,害得爷爷吐了血,再也不要了。
口气微微有些转硬,气势也慢慢上来,“二叔,您这样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解铃还需要系铃人,您们一味的要我去劝爷爷把歆瑶姑姑放出来,可是问题的本质不在这里,本质是歆瑶姑姑不肯拿出能让自己走出禁园的东西来交换,难道爸爸和二叔不觉得是这样吗?”
丁念不喜欢去管些闲事,但不管闲事不代表她什么也不懂,不会在心里去分析。
有些事,即便不问爷爷,她也能猜到一些矛盾,虽然不能细化到具体的事件,总归是他们fù_nǚ之间的事情。
曹先业看不惯丁念讲话的口气和态度,更讨厌她最后那句反问,分明是质问!“丁念!别仗着子骞现在有那么点宠你,你就可以这样目无长辈!”
宠?呵,丁念心里凄凉一笑,“二叔,就是因为我心里有长辈,所以才不去招爷爷生气。”
丁念的再次顶撞,气得曹先业身侧的手颤得想要扬起来,“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你二叔这样讲话!”那巴掌说着就伦了起来。
厅门一直大开,曹子骞长步如箭,铁青着脸冲到了丁念前面,大掌一扬,接住曹先业就要甩下来的巴掌,他的嘴角几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而后眸里渐渐溢了光。
丁念呼吸一滞!
曹先文不料曹子骞这时候赶了回来!
而曹先业又尴尬又岔然,看到曹子骞握住自己的手腕,禁一时失语。
曹子骞眸里光却是深而繁复,他身材高颀修长,俊脸明明生得雅秀jīng致,偏偏此时浑身都透着一股冷冽沉练下来的霸气,声音幽冷低沉,轻轻斜牵了嘴角,有那么一丝邪气,“二叔,阿念如果仗着我宠的时候都不能好好讲话,那你说,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讲话?”
曹子骞说的是好好讲话,而非曹先业说的,“敢对你二叔这样讲话!”
丁念闻言,心房处陡然酸胀发麻,那股酸胀感竟传到了眼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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