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妈眸子微亮,把托盘放在桌上,才走过去笑迎道,“诶,先生来了,二叔也来了。”钟妈属于大房的佣人,叫曹先文“生生”。叫曹先业便随着曹子骞一起叫“二叔”。
曹先文道,“过来看看。”
曹先业“嗯”了一声。
拉开大鞋柜的门,钟妈将拖鞋拿出来弯腰摆好,让曹先文和曹先业穿,“大少爷还没回来呢,说是晚上有个重要的应酬。”
“没关系,我知道。”曹先文趿好鞋子,站在原处望了望厅,只看到一个托盘里里放着一碗汤,里面炖的什么东西,看不清楚,又往楼道上看了看,等钟妈把换下来的鞋子装进柜里后,曹先文走进厅里,“阿念呢?”。
曹先业随着曹先文的方向走,没什么话,似乎曹先文所问的问题,便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一般。
钟妈愣了一下,知道?难道先生不是来找少爷的?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少nǎinǎi了?流产过后看过几次,少nǎinǎi身体好了就没再过来了,这都这么久了,难道是来看看少nǎinǎi最近是否cào劳?
但是为什么带着二房当家的过来?
钟妈关上鞋柜的门,嘴角依旧夹着笑意,却不着声sè的替丁念说了好话,“少nǎinǎi在楼上处理工作呢,我去洗个手,把汤给她端上去,这几天啊,她忙得都快忘了自己身子还需要养呢。”
曹先文“哦”了一声,朝着楼上走去,“我上去看看她,在三楼书房?”曹先业跟随其后。
钟妈忙忙补充道,“没有没有,就在二楼卧室,没上书房。”
曹先文楼梯走到一半,又顿了步子,侧身对站在楼下一直看着他们的钟妈说。“那你快去做你的事,赶紧把汤给阿念端上来。”
钟妈像是一下被看破尴尬似的,惊的一回神,难为情的干笑,“哦哦哦,瞧我这记性,这就上去。”
曹先文站在并没有关上的卧室门口,敲了两下门,丁念一回头,看到是曹先文和曹先业,一愣,“爸,二叔?”喊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这样很不礼貌,马上站起来,推开椅子,走过去,“爸,二叔。”
“嗯。”曹先文依旧站在门口,并不进丁念的卧室,看丁念走过来,他便往外一退,“我和先业在客厅里坐着好了。”
“好。”丁念跟着一起出了卧室,“爸,二叔,您们喝点什么?”
“我的铁观音,先业的龙井。”曹先文已经在沙发上坐下。
再不气现。钟妈端着汤进了屋,像是已经听到了曹先文的话,笑起来说话的语速相对于丁念看到长辈讲话的速度快很多,也没她拘谨,“我来我来,少nǎinǎi,您去喝汤,我来泡茶。”
“没关系,我来好了,钟妈,你去忙你的。”丁念准备去接钟妈手里的汤。
曹先文一看,便道,“阿念,你先吃了再来,让钟姐泡好了。”
可一直到丁念喝好了汤,钟妈还磨磨蹭蹭的在客厅里找事做,一会把杂志收一下,一会又拿烟灰缸,一会去开窗户,一会又拿摇控器给曹先文。
曹先文终于不耐道,“钟姐,我不看电视,你先下去吧。”
钟妈看了看丁念,只能把空碗放进托盘里,端下楼。
丁念坐在茶机另一头的空沙发上,“爸,二叔,您们是有事找我吧?”她的性子有时不愿意拐弯,虽然应付生意场上的人,她累点也只能那样。但面对公公和二叔拜访又支开钟妈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什么事,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她情愿快点问出口,省得去受这个煎熬。
曹先文却比丁念绕多了,“阿念,爸爸很疼你,你感觉得出来吗?”
丁念垂了一下睫,一瞬过后,眼眸又抬起看向曹先文,“嗯,爷爷对我有再造之恩,若不是他,我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是因为歆瑶姑姑的原因,她依旧感激爷爷这几年对她的照顾和栽培,流掉那个孩子,也不是爷爷想的,自己虽然心疼,但也怪不了他。
曹先文看了曹先业一眼,又看向丁念,目光淡柔,“阿念,爸爸虽然一直对你要求都很严格,但很多原则性问题出现的时候,他又对你极度包庇和纵容,我和你二叔都觉得,爸爸或许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但你的话,他可能听得进去。”
曹先业坐在长沙发上,吸了口气,亦是看向丁念,凝重却口气软和道,“阿念,我也觉得爸爸应该能听得进去你的劝告。”
“听我的?”丁念心里不禁打鼓,什么事值得公公和二叔用这样语气来找她?劝告?爷爷做事向来有他的决断,需要谁劝?需要谁告?
莫名的心里生起一种.......寒意,有些惊惶害怕,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变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