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厅里。
曹子骞坐在椅子上,虽然不能乱动,但礼貌上的仪表仪容他也很注意,给了自己太太娘家人最大的尊重。
连丁老爷子也没有想到才受过伤的曹子骞会穿着正式的衬衣西裤坐在那里。
曹子骞听完丁老爷子的话,眉头浅浅一皱,而后目光幽幽席卷对上丁老爷子目光的时候,他已经展眉启口,“爷爷,白家小姐只是进来暂住,我不让阿念委屈。”
丁老爷子又岂是糊涂之人,在得知白家小姐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已经命人到g城来探了一下虚实,曹子骞的初恋,从小在一起十几年,因为成了植物人才分开。
人家要给他官面上的话,他却想吃颗定心丸,丁念离婚的名声不名声,他是不在意的,虽然提出来他的想法,显得丁家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不管有没有希望,他都要试一下,幽而长叹一声,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只小五性子刚烈,如果你们两夫妻真到了过不下去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放她一条生路……”
曹子骞眼中讶然晃晃掠过,他能看得出来丁家爷爷在提出这个条件时候眼中的尴尬和期望,看来丁家人是从头到尾的都想要把丁念弄回海城去,若不是这次出事,若不是他归还了婚契,他们又岂会甘休?
离婚的事,他不是没想过。
曾经每天一起床就想和那个嚣张得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结束这段婚姻关系,让她从他眼前消失。
现在想来,也不晓得是习惯还是其他什么,总之他现在每天起床,必须看到那个女人。
以前他说,她毁了他的一生。
现在让她还他一生,也是公平的,她不亏,不是吗?
所以丁家这种白日做梦的想法,还是最好趁早死了心。
“爷爷,我和阿念的感情,很好。所以爷爷不用cào这样的心,等我身体恢复了,跟阿念商量一下,正好回海城小住一段时间,正好,阿念说过海城的金秋特别漂亮,不像g城,没有那种黄橙橙金灿灿的感觉。我倒是向往得很,到时候爷爷可别赶我走啊。”
曹子骞这段话起先说了拒绝,而后话锋慢慢偏移,又说到了拉家常上去,一下子把丁老爷子弄得不知道怎么接口进行接下来的话题。
丁凯暗道曹子骞的城府好深。
也不用细细揣摩,单看这样一座大宅,跟座小皇宫没有区别,虽然曹立治家严明,犹如一代明君,但是家宅里每房分支清明,他早就知道曹家的男人是在校的时候就必须要有赚钱的本领,那是一种从小就开始在培养的技能。
曹子骞虽然年轻,又昏睡三年,但是他是曹家未来的家主,这里面的斗争,恐怕还是看不到的,如果多年后家主并没有易主,就说明这个男主有不容小觑的心机和城府。
一个男人要成功,没有心机和城府是万万不能的,但是这种东西,他不想要曹子骞用在自己的妹妹身上。
几人在厅里围茶机而坐,侃侃闲谈的氛围,明明刚刚说了些令人心里紧张的话,这时候又像没事了一样,丁凯一派松散,笑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海城,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安排一下海城七日游什么的,怎么也得拉你们去体会一下什么叫黄金周。”
“哈哈!”曹子骞听得丁凯半痞的玩笑传来,不禁大笑。“好好好。”
有时候发现,受点伤倒没什么。
大舅子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一看到他就干瞪眼了,适时话题一转,不想再说那些家常,以免又扯到他的婚姻上去,“大哥见过钟书记了吗?”
“嗯,昨天聊了一夜,以后还得多走动,以前疏忽了,这次是个大教训。”
“倒没什么,谁家不会遇上个什么事?”
丁凯是以为万事一码归一码,不满意妹妹和曹子骞的婚姻是回事,但曹子骞为丁家做的事不能不记功,不能理所应当,所以在对曹子骞出言相谢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这次多亏了子骞你,不然丁家真是有点恼火。你这伤,让我们都内疚得很。”
曹子骞闻言,不禁莞尔,“大哥哪里的话,一家人,不说那些。”
曹立此时已经跟旁边坐着的丁老爷子交耳相谈,并没有管那些年轻人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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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念扶着楼梯,紧紧的抓住,脚上的棉拖没有声音,她已经走到了转角,身后的声音已经听不太清楚,但她的耳朵还是可以将那些不清不楚的声音渐渐放大,听不清楚也像打雷一样,炸得耳根子疼。
脚上有些虚软,她的力量全都在手上,木质的楼梯扶手老旧却光滑有质感,这园子说是在曹子骞出生后翻新过,但是好的木料都没有丢,听佣人说,光这几层楼的扶手木料都值上百万。
这宅子里单单普通一样东西,都是不菲的价值,曹家的实力是那么的qiáng。
qiáng到几乎要了丁家的老命的婚契在他们的眼里居然可以原物退回,只为娶白珊进门。
她以为曹家是稀罕那些东西的,曹家人都是在乎金钱的,不能离婚也是担心离婚分家产造成散财。
虽然子骞控股确实有钱,但是丁家那些婚契不是小数目啊。
到底是因为看不上那些东西,还是白珊太值钱?
白珊要进门的事,她心里是万分疼痛,却从未在哥哥爷爷面前提半个字,怕他们担心,自己也羞于启齿。
哥哥是有仕途的,他的妹夫却要娶妾,是多难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