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曹家有关的人，她都不能明面得罪。

就像今天，她之前没有提前准备，在曹家没人告诉过她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又一天都没看新闻，一到公司听了之后，整个人就懵了。

走进这间会议室前，她就在想，如果这些人对她不满的向她施压怎么办？

她无路可退，只能挺直背，推开门，走进去，坐下来。

她不能在他们施压之后才说话，所以，她先向他们施压！

可是短短一些话，看上去牛-bī得很，她的内心却着实心虚，万一股东真的在季春来的串唆下集体退股怎么办？

她如何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爷爷会怎么看她？

婆婆会怎么对她？

等这些人离开，她才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想回办公室的休息间躺一下，可是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力气已经尽数都用在那场博弈。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路，连她骄傲的背都挺不直了。

她弯着身坐着，背有些躬，手还扶在桌面上，咖啡放了nǎi和糖，有空tiáo的房间里容易干燥，她的手移动的时候，感觉到液体变得黏干。

王晴从丁念的办公室的小冰箱里找到毛巾。

丁念的办公室天天有专人打扫，所以这个冰箱，王晴从来没有打开过，冰箱打开的时候，有一股香味从冰箱里钻了出来。

里面的三层小架子上，有一层放着各式的饮料。有一层放着一个眼罩，还有一层放着八条白sè的毛巾，湿的，折叠后卷成整齐的小卷，排摆得也很整齐，一小排，将小冰箱的这一层摆满，静静的，像是随时等着主人拿去用。

这么多的干净湿毛巾，王晴又想着丁念在办公室那副狼狈的样子，突然眼睛一酸，竟有些湿了。

随时都备着的？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她还有多少次没有发现过？

毛巾拿出来，香气散开，依兰和薰衣草的味道很是明朗，她关上冰箱，把毛巾拿在xiōng前，再将随手拿了一个讲议挡住，嘴角放平，目光奕奕的走出了丁念的办公室。

王晴把毛巾递给丁念后就说有事要忙一下，等会进来，丁念对她点头，眼里的浮光，是一瞬而过的感激。

王晴知道，丁念是感激她的不问，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会让丁念难堪。

冰凉 的湿毛巾带着连绵香气，展开，丁念没有拿它来擦手，而是仰倒在椅背上，将毛巾搭在脸上，呼吸，呼吸，将那些有jīng油味道的湿气，都吸进鼻孔里。

冰凉的触感沾到皮肤上，她的jīng气神在一分一秒中慢慢凝结……

曹子骞回家换了衣服便到了公司，看到会议室外王晴正站在门外，好象在翻着什么资料。

他倒是奇怪，王晴有自己的秘书办公室，站在会议室门外做什么？

丁念在里面？

丁念在的地方，王晴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的吗？

他小声问了一下前台，“下午还在开会？”

前台礼貌的回答，“嗯，丁总下午开了股东会和天然c的高层会。”

“丁总为什么要开会？”天然c的事情了不起就是跌几天股票，报社已经道歉，还用得着开什么会？这风头几天就过了，哪个大公司不出现点这样的事？大惊小怪。

“不是丁总召开的，是股东自己找来的，不过会议已经结束了，散了好一阵了。”

曹子骞眉头皱了一下，股东自己找来的？昨天怎么不来找他？

他走过去，刚要触到门锁，王晴立即阻止道，“曹总，丁总在开会。”

曹子骞瞪了她一眼，“公司任何会，我都可以参加！”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映入他眼帘的景象，怎么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丁念仰面将头靠在椅背上，肩头耷拉着，脸上搭着白毛巾，面前的桌面一片狼藉，咖啡已经将她的文件wū染遍了，似乎知道有人进来，她突然坐直，一把扯掉脸上的毛巾，捏在手里，惊诧的看着他。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丁念手中捏着的白毛巾，捏出了水，一滴滴从指缝中钻出来，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