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被弟弟伤了心,这个本汗十分同情也十分理解,或者本汗派人去漠北请令姐和令弟前来帝都,与侯爷叙一叙手足之情,如何修宜郡主的风姿,本汗也是心慕久之。”
明楼藏在袖底的手骤然收紧。
但他不能拒绝:“有劳可汗挂心,只是不瞒可汗,舍弟明台几年前就偷偷离开漠北说是要出门闯荡,现在也没个音讯。至于家姐家姐的脾气,您也有所耳闻,在下也不敢作保她一定会来”
真护可汗爽朗一笑:“无妨,侯爷手书一封,本汗让使者带着去请,不管耗上多久,总归会帮侯爷把人请到的。”
明楼垂下眼睛,眸光森凉。
“那就先谢过可汗了。”
1 诗经小雅小旻
2 亢,一般认为是青龙之颈,有逆鳞于其上。篇名有双重含义,一个是明楼谏说三人均是从他们的要害处入手;另外一个指明楼也有逆鳞领会精神,反正大概就这个意思。
、氐
无星无月,长街寂然。
靖北侯府的角门轻轻开了一条缝。
“大哥放心,我都记住了。”
明楼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拍明诚的左肩,却在下一刻想起了什么,强行扭转了手臂的动作,轻柔地握住了他垂下的手肘。
“伤口还疼吗”
明诚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笑道:“没什么大碍,全伤在皮肉。大哥下手很有分寸,事先又在鞭子上动了点手脚,当时看着吓人,其实落在身上并不太疼。”
明楼眉目沉沉:“当年救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能让这个孩子受一点委屈我只是没有料到,到最后伤害你的人,竟是我自己。”
明诚注视着他,目光温存而柔软:“大哥何必自责计划是我们一起拟定的,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我也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他探出另一边手按住明楼的手背,轻声说:“苟利社稷,死生以之,这也是大哥教我的,不是吗”
明楼看着他,既骄傲又心疼:“到头来,还是你最像我。”他摇摇头,小心地张开手臂,避开明诚的伤口,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阿诚,保重,我等你回来。”
明诚低声说:“大哥孤身一人,也要更加小心。”
“我知道。”明楼放开他,退后几步,等了一会,忽然说:“我还以为你会再多叮嘱几句,比如不要跟什么人走得太近。”
明诚失笑,故作严肃道:“这可是考验侯爷品性的大好时机,端看您怎么表现我可得先说明了,这帝都里我还是有几个眼线的,您可得注意了。”
明楼指指他:“促狭鬼。”
明诚忍着笑说:“好了,大哥还是快些回去吧,白戎那边派来的医师就快到了,您还得让他们亲眼见见明二公子是怎么被自家哥哥打得重伤昏迷,险些连命都要保不住。”
明楼哼了一声,背着手往回走,边走边说:“手足不肖,真是家门不幸,本侯这就回去打他一顿,打完顺便关他半年的禁闭,叫他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明诚笑着眨眨眼睛:“侯爷慢走,侯爷手下留情啊”
虽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帝都,但真护可汗仍然没有放松对汉人的警惕,尤其加强了城门处对内外出入的控制。即便是白戎本族子弟,没有得到可汗的允许,都不可能通过城卫兵的审查。
明诚抄着小巷一路潜行到城墙根下,半闭了眼睛斜靠在阴影里,默默在心里数着从城头上传下来的足音和金属摩擦声。
他看不到城头上的任何情景,但却能从这些混乱嘈杂的音色里捕捉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下一刻,他猛地拔身而起,半空中身形一滞,足尖仿佛长了眼睛一样踩下去,正正好在城墙侧面突出来的一块砖上借了力,折身就攀上了墙头。
明诚没有一点犹豫,就地一滚缓解了冲力,手肘立刻使力一撑,整个身子就迅速弹了起来,无声地朝城墙外的黑暗里坠去。
直到明诚袖里弹出一个飞爪扣紧一颗大树的树冠,他在半空中顺势一拽安全落下之后,城墙上那一排士卒的换防才刚刚结束。
一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飞爪收入袖底,他转身上了官道。负责交接的驿站门口,早有人牵了骏马,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明诚微微一笑,翻身上马。
“驾”
“王长史。”
跟在传令兵身后走进军帐的青年男子摘下兜帽,解开披风,满脸风尘仆仆,唇角笑意却轻缓,对着帐中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
正是千里迢迢自帝都赶来西域都护府的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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