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下,黄昏席卷了小镇,当夜色完全暗来时,寂静了一天的两个人仍然寂静地躺在一大一小两张床上,在同一个房间,又仿佛相隔万里,瞪着眼睛,看向屋顶,各自在等待各自困意袭来。
窗外月光如水,正是秋凉月圆之时,满天地的皎洁银光照得大地一片空明,也走进屋内,照在两个寂静的人身上。
月夜,一名僧人步履轻轻,走进小镇,走出小镇,走过干涸的小水沟,走近小院,停在了斑驳的木门前,沉吟,举袖拂去僧袍上的行尘,接着,携带着一袖月光,伸手扣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敲碎沉寂,自从五年前,女子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小男孩停在了这座小镇,买下了这座破败小院,打伤了心怀不轨的两个浪荡子后,这座院子,又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两个人,不为所动地在床上躺着,而敲门声也是不徐不疾,响三声,停一会,再响三声,如此反复,不催也不放弃。
最终,还是小男孩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慢慢走到院门,伴随着开门声,漫不经心的看着门外地僧人。
僧人面色宁静,脸上一股浓浓地书卷气,身上的青色僧袍洗的发白,更显得其人气质清隽,他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望之温然,令人如沐春风,他合掌施礼,轻声问道:
“请问,萧红妆在吗”
男孩不语,僧人微笑目视,此间又归宁静,一副月夜僧敲门,问童却不语的画面,二人都没想到,此情此景,在今夜之后,却不断重现。
“进来吧。”
僧人与男孩同事扭头,却见女人已经站在了门口,冷冷地说道,声音嘶哑粗糙,与美艳的面容反差强烈。
“师妹,好久不见”
僧人双手合十,微微一躬,低垂的眼神中透露着惊喜,思念,惆怅,迷惘,还有痛心,直起身来,所有情绪一消而散,温润如玉的眼神中只剩下笑意和温暖。
“滚回去睡觉”
女人,僧人口中的萧红妆,对着小男孩,冷冷地说道。
男孩无言转身,往屋内走去,跨过门槛,与女人擦身而过时,扭头看了一眼僧人,僧人正放下微皱的眉头,对他点头轻轻一笑。
男孩躺在床上,盖着乌黑发硬的棉絮,静静地看着屋顶,耳中时不时传来隔壁僧人与女人的说话声,轻柔与沙哑,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更显得寂静,就这样,不多时,睡着了。
“师妹,你的嗓子”僧人问道,眼中一闪即逝地痛惜。
“久在军中,发令征战,都需喊叫,到背叛之战,他殒身之时,我叫他之名时,发现已然这样。”
“征战不易,只是没想到,师父当年最是喜爱的你那如铃的声音,也变成了这样。”
“哼我是对不起师父,当年执意下山,跟随那人,最后落得他殒身,我逃遁,但至少那些日子我是快乐的,就算对不起师父,但是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