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苏堇漫倒是想如实说自己什么也没有瞧见,可是她已经可以预料到这样说等待她的只有被针扎的结局。可是让她说是崔采女推的,势必会得罪崔采女,她早就已经在崔采女面前落了个坏印象了。若是依着那宫奴说,是白采女自己跌进池子里的,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道理她都已经梳理清楚,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叫什么名字?”曹贵妃毫无征兆的这一问,倒是让苏堇漫愣住了。
这话题,转得未免有些快了,以至于苏堇漫回起话来也是磕磕绊绊的,“回娘娘的话,奴婢,苏堇漫。”
“恩,你继续说,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奴婢瞧见,崔采女和白采女在池边争执,随后是……白采女不慎跌入了池中。”
苏堇漫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事情的真相如何她确实不知,但眼下她却也只好如此一说了。若说是白采女故意跳进池子里,那可是自戕的大罪!可若是说是崔采女故意推人,不仅会得罪崔采女,万一事情的真相并未如此,她就算是后悔也不会来得及的。
在后宫里生活的日子越久,苏堇漫便越觉得这里就是一个染缸,她身在其中,纵然再不愿意,也还是被迫染上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颜色。
曹贵妃又连续问了几人,说辞大都差不离,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似乎也不打算再纠缠下去,索性便下了吩咐让宫奴们离开了。
离开长春宫之时,苏堇漫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愿同那贵妃有半点牵扯,可事情偏生不如她的意。这次好歹是混过去了,只希望这样的事情别再来第二次才好,她可受不住吓唬!
苏堇漫却不知道,就在她离开长春宫之后,曹贵妃却靠在寝宫内的软椅上对着一张画像蹙起了眉头。
“这个丫头,便是上次方翠茹送过来的可以为本宫所用的丫头?今日瞧着,倒是个机灵丫头。”
此时若是苏堇漫在场,便不难看出画像上的人正是自己。
“可惜,为了不让娘娘您的计划败露,便只能先送方翠茹下去了。这宫里的娘娘们,大都不会注意到宫奴院里那些贱奴们,还是娘娘您高瞻远瞩,懂得从她们身上下手。”说话的正是曹贵妃的贴身宫女熙儿,她的面上也带着笑意,却并不谄媚,恭敬中不乏敬佩,让人看了格外舒心。
“就你嘴甜,只不过本宫倒是没想到,这次没能扳倒未央宫那个贱人,倒是让本宫折了一颗好棋子。方翠茹早在皇后是庆王妃之时便与她相识,知道不少事情,就这么死了,倒真是可惜了。”曹贵妃淡淡说着,面上却不见多少惋惜之意。
人是她亲口下令除去的,自然没什么好可惜的,横竖凭她的身份地位,想要些听自己吩咐办事的棋子并非难事。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的面色忽然再次变得难看起来,“这次未央宫的贱人没有乖乖受死,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