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听得有些惆怅,老一辈的骄傲,他们只能瞻仰,无法超越。因为动荡的三界已经休养生息,战乱已经被和平代替。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空有抱负,没了发挥的契机。
“不知道火炎四公子是否逃得出这个牢笼。”清风直直的看着落花,审视着被藏着掖着,谣传百病缠身,无力下地,缠绵病榻的火炎四公子。
同时天涯愁苦人,落花苦涩的挤出一丝笑,向着清风干脆的应来:“等你归来,这里一如往昔。”
“多谢落花师弟劳心了。”清风作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礼待落花,只因为有他的庇护,清风才能安心的回去寻找可能的未来。
看着清风两袖清风离去,不敢带走一丝情愫,落花从心底里同情他。因为,有朝一日,他也许是另一个清风,违反不了家族命运,抵抗不了世人的眼光,不得不抛弃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到了古稀之年又不得不感概唏嘘当年的错失。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落花躺在了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白纱层层,喃喃自语着:“落花有情缠缠绵绵,流水什么时候才能有意恩恩爱爱。”
作者有话要说:
清风他爹好恐怖的丫 吓死宝宝我了
第11章 上善
流水一夜睡的不深,太阳还未出头,便起了身,轻手轻脚的开门准备清醒自己有些浑浊的思绪。关门之际,流水留念着还侧卧在床的朗月,思之将来,流水还是静静地关上了门,昨夜已成定局,今朝又何必悔之。
听到了关门声,朗月垂下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清朗的眸子睁开,眼里没了以往对新一天的期待,却多了抹让人看了心疼的绝望。脑子空荡荡的,朗月不知道该不该起身,不知道起了身又将怎么面对,如何开口。仿佛一夜之间,朗月失去了生活的炙热,丢掉了那个从来只知道傻傻作乐,不知愁知味的少年。躺在床榻上的,不过是一个迷失了自己的人儿,记不清自己的姓,因为这个姓就像巨石压得朗月有些透不过气来,为了这个姓,朗月和流水永世都有着割舍不了的情缘。
朗月开始牙牙学语时,流水教的第一个词不是别的,正是上善。朗月一个稚童如何懂得这个词对自己、对流水意味着什么。不是它曾经的荣耀,不是它傲人的姿态,而是它被尘封的怨气,被遗忘的记忆。
当朗月能听得懂哥哥在模糊的讲着什么秘密时,流水就时刻叮嘱过:“朗月,记住,我们姓上善,你叫上善朗月,我叫上善流水,但是我们誓死只能对别人掩埋自己的姓氏,因为它的出现,就意味着悲剧的延续。不能振兴家族,我们至死也不能玷污了家族的姓氏。”
从小听到大,流水的话牢牢地被朗月记在了心里,即便是面对自己十分喜爱的清风,他也没有泄露过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哥哥的话,没有半分虚假。
第一次到藏经阁,什么都好奇的朗月无意中捡到三界志,随意翻看时,朗月第一次看见了在自己心底回荡过千百遍的上善姓氏,朗月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触,便细细读来,才发现上善一族在上界是最尊贵的守石一族。
开天辟地之时,大地千疮百孔,女娲为了众生,炼石补天,但是最后一块天石还未被女娲镶嵌入天,便因为天威灼灼而香消玉殒,或作千万仙露散落人间。最后一块天石在天之角摇摇欲坠,天威泄露人间,可谓是生灵涂炭,人间炼狱。上善一族得女娲嘱托,亲自守护天石,让天威不再泄露遗祸人间。此后,上界、人间、下界为了抢夺地盘厮杀争夺数千年,而上善一族从未参与也不曾被打扰,他们的荣耀是与身俱来的。最后三界划清界限,各自休养生息,而上善一族自然是被划在了灵力高强、受人敬仰崇拜的上界。但是三界志只有简陋的支言片语,至今上善一族为什么沦落到了隐姓埋名,苟延馋喘的地步,朗月无从得知。这也成了流水吓人的话有理可推的佐证。
思绪万千,理不出个一二三,但是朗月清楚地知道,即便流水对自己和清风的事不从中作梗,自己和清风也不会缠缠绵绵多久。也许到清风回家之日,也许到自己被抓到之日,也许到清风嫌弃自己之日。毕竟,上善一族如今不再高高在上,它是个禁语,它是个枷锁,让不再傻乐的朗月每呼吸一次,心都在颤抖。朗月不敢面对当清风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待自己。也许流水强硬的扼杀对朗月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拉过被子,朗月只想再静一会儿,再空一会儿,再无知一会儿。
站在悬崖边,看着灰蒙蒙的缥缈大海,流水突然感到肩头一沉,侧眼,便看到一件墨黑色披风挂在自己的肩头,而这件披风流水见过,正是落花第一次踏上逍遥岛的时候,米氏老人派流水去接待,海风一卷,落花墨黑色的披风随之飘起。
流水一夜不得好眠,落花一夜未眠,索性翻上了屋檐,对着漆黑苍穹里的一轮明月独自惆怅。而在天边泛起白光时,落花看见流水小心翼翼的出了院子。一丝晨风袭来,落花微微皱起了眉头,还是下了屋檐,从柜子里取出披风追上流水。
“这么好的景色,流水师弟人独享,岂不浪费。”看着天水交接处,橙黄的光晕开始呈现,慢慢的照亮深灰的大海,波涛里金灿灿一片。落花有些惆怅的心境突然荡开了。
流水没有搭理落花,自顾自地看着太阳东升,想着新的一日要达成什么。
“清风走了。”落花不打算隐瞒,因为自己不说,流水也会知道,不如从实招来,省的背上狼狈为奸的罪名。
昨夜才鞭策了朗月要和清风划清界限,今日清风就消失了,对朗月不失为一个遗忘的机会,流水轻笑了一声:“是嘛。想来可以清静几日了。”日出看完了,话也说完了,流水将披肩拿下还给落花,眼里依旧是不曾装下过任何人的高傲:“多谢落师兄。”
落花尴尬的接过便看到流水风一派清爽的离开,徒留落花一人,背后是旭日东升。
将披肩放在手臂,落花自叹了句:“多此一举吗”
飘飘渺渺的,落花又似乎听到了流水的责备声:“落师兄莫不是忘了师傅的教诲,一日之计在于晨,炼丹修术须趁早。”
原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但是当落花抬头看到伫立在远处的流水,落花惨淡的心一下子又欢腾了,拔腿就跟上流水,自责道:“有劳流水师弟提醒了。用了早饭,不如我们一路寻药去吧。”落花告诫自己,长路漫漫,流水淡淡。
流水秉着放养的政策,吃了早饭便与落花一同外出采药。而当朗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出门时,遨院已经空无一人。
推开属于清风的炼丹房,这里弥漫着金铃花的香味,朗月鼻头有些酸涩,摸着药具,每一样清风都领着自己一一熟知,那份贴心,那份温柔怎么不让朗月为之动容。只是药具已经冰凉,昨日的温情已然淡去。
“朗月”小遥抱着一大堆药草蹒跚回到炼丹院,看到清风的炼丹房开着正有些疑惑,因为早饭时,落花已将清风家有急事,连夜归家陈述了一遍。
看见朗月回首,不再是那副无忧无虑,开怀欢笑的样子,迟钝的小遥敏锐着:“清风走了,你就这么伤心。要是他结婚生子,你岂不哭天抢地。”
本是一句玩笑,小遥并无二心,但是却血淋淋的掀开了听者藏于心尖的秘密。
朗月低垂着眉目,似在自省:“是呀,我们本应该形同陌路。”便冷冷的从小遥的身边擦身而过。
小遥一时没回得过神,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朗月落寞时的表情,迟迟不明朗月怎么了。
飘渺原,每一处清风都陪着朗月走过,哪里都有属于两人的记忆,朗月有些迷惑,不知道身该在何处,心该归何地。
站在茂林前,隐隐约约看到山势的走向,流水在慎思着要不要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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