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流水在盘算着,下一秒就将书扔给了落花,坦然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并且命令着:“我已看了一半,剩下的你看。我在楼上等你的消息。”说完,流水轻轻地撩起衣摆,向着布满尘埃的楼梯走去。
鞋子压迫木板的声音就像魔咒,磨着落花的心奇痒难忍,却只能望着流水的背影,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慢慢的走到楼边,在灰尘上落花清楚地看到流水的鞋印,俯身,落花描摹着,心里揣测着流水若是脱了鞋,退了袜,那藏在深处的玉足是怎样的,或许会像粉红色的玫瑰,粉嫩欲滴,让看客情不自禁想要拿捏在手中,慢慢亵玩。
用袖子将灰尘一扫,落花坐在楼梯上,流水留下的足迹上,将书匆匆一翻,镇压着内心的欲孽。思绪飞扬,落花终究没有看书,而是满脑子的在思虑着二楼的流水在找什么呢那些经年的灰尘有没有污了他今天月牙白的长袍,他的素手没有没沾了灰烬,或许,不经意间,他的青丝已经被蛛丝缠绕了。
讪讪一笑,落花还是安奈不住想要和流水相处的念头,将书拿在手里,随着流水的步子上了楼。藏经阁二楼,落花从未上来过。
扔了落花在一楼,流水踌躇满志的上了二楼。没有人打扫,二楼自然是灰尘满满,蛛丝密布。好不容易用袖子拂开了挡路的蛛丝网,给自己清出了一条路,流水就听到了落花的脚步声。眉头一皱,这个甩不掉的跟屁虫。
潇洒的一个转身,流水笑道:“不知落师兄眼快,脚更快。我前脚才到,你后脚就跟上了。”
被流水嫌弃着,落花厚着脸皮尴尬的笑着,但是看到流水衣袖残留的蛛丝,月牙白长袍已经被灰烬沾染着,落花有些不快,疾步超过流水,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扫去繁杂的蛛丝。
看着落花的举动,流水鄙夷的一笑,也不拒绝落花的好意,跟在他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只能对落花说一句 路漫漫丫onno
第8章 平步青云
“流水师弟,你想找什么书”落花看见书架上罗列着很多书,由于没有人清理,这些书都被厚厚的尘埃覆盖着,看不出书名。若是想要找什么书,那将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流水扫了一眼,书是很多,但是不知道是些什么书,随手抽了一本,拂开灰烬,草药志。本来只是想上楼来看看,不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流水便没了兴致,:“谢谢落师兄。想来这里和楼下相差不大。”将书放下,流水便下楼了。
听了流水的话,落花很是赞同,这里并不适合流水这样清雅君子,转身,便看见流水的发髻上果然有蛛丝。心头一恶,落花伸手将蛛丝拿下。
正巧,流水转身看见落花伸长的手,有些厌恶的看着落花。
落花慌张的上前一步解释:“流水师弟,我看见你发髻上留有蛛丝。”
“是嘛。那倒要谢谢落师兄了。”虽然看见了落花指尖的蛛丝,但是流水心里还是厌恶着别人过于亲近的举动。虽然口里说着感激,眼里却狠辣。
看着流水转身决然而去,落花悔不当初,追着流水,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出了阁,流水瞟了眼落花,轻浮着:“落师兄什么时候成窃书贼了。”
落花不明,看着手里还拿着的书,恍然大悟,对着流水一笑,便回了阁,将书放好。流水看似冰冷无情,言语刻薄,但是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想着想着,落花美滋滋的走出了阁却发现流水不在了,惊得扶着栏杆想要大喊,却发现流水撑着身子在地面。暗道不好,落花飞身而下惊呼:“流水。”
落了地,落花惊慌失措的扶着流水的肩头,心疼的打量着他:“你还好吗怎么不等我。”
流水却清冷孤高的看着为自己担忧的落花,冰冷冷着:“落花师兄,师弟我不敢当。”
落花一僵,看着流水挣脱着自己想要站起来。流水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施舍,落花不是不知道,所以一直都是依着他的性子在照顾他。但是刚才自己的一句“怎么不等我”不正捅破了流水强硬的孤高,怎能不让他生气。
想到自己出言不逊了,看着流水咬着唇的坚硬,落花心如刀割。为什么不能依靠我为什么不能承认自己的懦弱为什么不能开口求助落花一拉将流水拦腰抱起,带了些埋怨,带了些苦楚:“你还想把自己伤成什么样。”
流水本想给落花一拳,但是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酸,脑子里却回荡着落花的那声“流水”,与“流水师弟”不同,语调里的宠溺露骨了几分。思之,流水竟红了脸,就更不敢造次,让落花看了笑话去。
静谧的林荫小路,俩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言,只有那斑驳的光影暗示着内心的变化。
一路被落花强硬的抱回了遨院,流水羞得不敢抬头见人,好在一路都没有人,流水第一次这么庆幸偌大的逍遥岛只有这么几个人。不然,流水怕是不止会跳黄河洗清自己,还会打得落花满地找牙。
“到了。”瞟见遨院的院门,流水低声说了句,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慌张。
落花却第一次拂了流水的意思,一直将他抱在怀里,严肃着:“没到你屋。”
流水霎时无语,猛地一抬头,第一次仰视落花,流水只看见了他高扬的下巴,从他的眼里,流水第一次看到了凌冽之气,不容置疑。第一次,流水觉得落花不一样了。耳根子不知道怎么就热了起来。
将流水放在床上,落花的手才离开了流水的身子。第一次,这么久、这么亲密的接触让落花突然有些后怕。但是看着流水不在意的眼神,落花怀疑他是木头做的石头打的还是冰雕的为什么自己怎么捂,都不能把他冰封的心给解冻了。手上的余热还在,但是落花的心有些灰冷了。
感到落花还留恋在自己身边,流水一如往常的冰冷着:“莫不是落师兄找错了房,将我带到了你的房。”眼角微微上扬,流水依旧是那个冷嘲热讽的样子。
落花点了点头,略有领悟:“嗯,找错了。我,这就回去。”说完,落花拂袖离开。第一次,落花从流水身边这么利索的离开,第一次心里的留念不再浓厚,第一次,落花想回上界了。
看着落花的背影,流水突然生出不舍,卸下强硬的姿态,流水靠着床,看着自己的指尖。刚才的一路,落花抱的不是很平稳,偶有颠簸,流水总会不禁意间拉着落花的衣服,用力不大,但是指腹摩擦着衣服,让流水感到了一丝安全。看着指尖,流水轻轻地摩擦着。
记得有一次,朗月迟迟未归,焦急等待的流水守在大门口看着月明星稀下,清风抱着已经熟睡的朗月归来。流水气得将朗月抱了过来回了房。如今想来,若不是那个怀抱温暖,朗月又怎会沉沉的睡去。但是流水不能容忍自己贪恋别人的怀抱。克制着莫名的情愫,流水将手甩下,讪笑:“可笑。”便安稳的下了地,信步离开。
回到藏经阁楼下,流水抬头仰望高处,远空,白云正遮住了太阳,不那么刺眼。流水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清淡的笑。
流水刚才并没有摔伤,而是稳稳地落地,只是为了甩掉落花那只跟屁虫,免得又来打扰自己找东西。从刚才落花的眼里、背影里,流水都看出了落花的失落,至少今天,他不会再来滋扰自己。这叫兵不厌诈。
流水脚尖等地,双手略微的向两边伸展,身子借着外力飞升,撑着栏杆,流水一个旋转便登上了之前只能仰望的藏经阁。扶着栏杆,看着青青翠竹,流水满意的笑了。没有谁知道他花了多时间,流了多少汗水,没有谁知道他的长袍下掩藏着多少的伤疤,多少的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