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逾静再次恢复了溜猫逗狗的“平静”生活。
八百里村的父老乡亲早已对她的调皮捣蛋习以为常,现在到处瞎溜达这种程度跟以前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有些老人家吃过晚饭在树下乘凉的时候,甚至夸奖林家姑娘长大了,文静了不少。
牛二来找林逾静的时候遇上过一回,听到这话默默的吞了口唾沫。
这个小动作被林逾静看到以后,当事人非常不满意,斜挑着那双桃花眼用鼻子蛮横的“嗯”了一声。
牛二小声的嘟囔:“隽姑娘那才是文静呢。”
咦,这木头开窍了呀?
林逾静那是何许人也,当年某老干部跟小花旦爱的那么深藏的那么真,都被她挖出来,凭的就是敏锐的嗅觉,这是基本职业修养!不过,她向来也只用直觉回答这种问题。
林逾静没说话,牛二却是噌的一下就红着脸脱口而出:“你你你,你不要笑的那么…”眼一闭心一横:“yín荡!”
林逾静拍了拍牛二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肩膀,抛给他一个“我懂得”的眼神,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往前去了。
哼哼,这傻小子,秀秀生辰都过去两日了,他拖着自己去给人家送生辰礼。这可是古代啊!你一个大青年给见过一面的姑娘送生辰礼,赤裸裸的司马昭之心呐!
林逾静随手折了根柳枝儿在手里甩来甩去,晚春也是春嘛,迟钝的少年人怀晚春也是情有可原。
牛二是指定不好意思见隽秀秀的,一个劲的推辞说自个儿是因为那隽姑娘是林逾静的朋友,今天也是顺道过来,所以才……
唉,男孩子脸皮薄呀。
此刻林逾静感觉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家长。
牛二躲在高家的草垛后面等着林逾静去把隽秀秀喊出来。
除了牛二能想到的男女大防这类问题,林逾静没告诉他最现实的原因。
隽秀秀是隽家的大女儿,隽父隽母还有三个小儿子,疼的跟命根子一样。
隽秀秀打五六岁起就打猪草看孩子,原本跟邻村一户王姓人家定了娃娃亲,王家本也算是小富之家,那王家儿子在私塾念书时跟先生的女儿好上了,自然也看不上隽秀秀了。
两个人从未见过面,王家架不住儿子不情愿,这桩亲事只能作罢。
八百里村的姑娘一般及笄以后就出嫁了,整个村及笄以后尚未嫁人的,除了林逾静,隽秀秀是独一个。
但是隽秀秀又跟林逾静不同。
林秀才对林逾静基本是散养状态,虽然嘴上念叨,心里头还是一门儿的记挂着自家闺女。林逾静也更乐个自在。她巴不得林秀才不管她呢。
隽秀秀比林逾静大一岁,已经十七了。
隽大娘是肯定不乐意隽秀秀跟外男往来的。尤其是,还是她没见过的没钱没权的男人。
林逾静跟隽秀秀一起长大,虽是两个人性子完全不同,但也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未等她走近,便听到了人语,林逾静一个激灵就躲牛二身后去了。
倒是牛二被她吓了一跳,见她冲自己做了个嘘的口型,便也明白了。
两个人齐刷刷的盯着门口看。
“景翰哥,听说你最近念书到很晚,我摘了些薄荷叶,都洗干净晒干了,你且捧些嗅着提提神,等过几天我,我能把荷包绣出来了,再给你装一些。”
隽秀秀穿了件白色的粗布衣裳,满头秀发就别了一支木兰钗,她眉眼寡淡,像是带露的花苞,将开未开,有一番惹人怜惜的清秀。
面向她站着的男子身形高大而瘦削,然而那一身白衣下头是怎样遒劲的躯体却可想见,如同稷下清风,斑竹萧萧,肃然而立。
在城里长大的牛二也瞪大了眼,小声道:“这小村子里怎会有这般的男子?”
林逾静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