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娜板着脸离开的时候,牧歌已经摊在地上,仿佛一条死狗,双臂软得像面条,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补给舱的袍泽目睹了这一幕,纷纷暗想“果然太阳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心满意足地继续忙自己的。
牧歌摇晃着跨进家里,用脚关门,闭着眼睛喊:“柔嘉!你给我过来!我要打死你!”
柔嘉的笑声飘来:“你不许我污染沙发,所以我不敢过来。”她欺负牧歌筋疲力尽。
牧歌听声辨位,猛地扭头,阴森森地说:“原来你在那边。你被我抓到就死定了,识相就别跑,我可以从宽处理。”
柔嘉也阴森森地说:“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豪门梦碎,今天只是小试牛刀。你要试试看吗?”
牧歌不动了。他想了一下,自己救这女人可能是个错误。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救了她,也就只能早点送她上船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制服这家伙,因为柔嘉能读到自己的情绪,无论如何她都占了上风。
牧歌灵机一动。
“我改主意了。我要打报告,说我发现真正的特务头子了……那就是伪装成替罪羊的你,织心者。”牧歌摸着下巴思索,振振有词:“我可以这么写这份报告。你不是简单的替罪羊。也许事实恰好相反,你试图让你的伪娘长官把你推出来做替罪羊,于是你的伪娘长官变成了真正的替罪羊。”
柔嘉沉默了一下,然后走过来问:“主人,您的眼睛怎么啦,我拿块毛巾给你敷一敷。”
牧歌心想,你知道厉害了啊。
牧歌说:“你走开,我不要你关心。”
柔嘉说:“主人别任性,如果您瞎了,那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有打扮的心情了。冷敷一下,眼睛就不会肿。我去打水。”然后走进浴室拧毛巾去了。
牧歌坐在沙发上,摸黑点根烟叼着,心想:“这还差不多。”
柔嘉对镜子翻了个白眼。
牧歌烟抽一半,听到柔嘉在咳嗽,想了想就把烟头踩灭了。他舒舒服服仰着头,被柔嘉服侍得妥妥帖帖,忍不住想:“织心者温柔起来真是第一等服务。”
烟味迅速散去,柔嘉的嗓子舒服了些,心里忍不住想:“为何他像读懂我心一样体贴人。”心里有涟漪的时候,她就不说话,柔嘉的情绪只内销不出口。
牧歌听着打水洗漱的声音,感觉回到了温馨的童年之家。他仰在沙发上想,既然决心送走她,就找个借口跟柔嘉说了吧。
“你这几天不准出门,作为惹是生非的处罚,”牧歌坐起来,看着给他洗脚的柔嘉说,“你既然这么不喜欢我,那我把程序办妥了就送你回家。咱俩好聚好散,谁也别耽搁了谁。”
柔嘉本来在给他倒水,听见这话,顿时洒出来些。她沉默了一阵,才说:“那你可真是个好人呀。我以前都错怪你了。”
牧歌说:“你没错怪我,我是色狼没错。只不过是头孤零零的独狼,人微言轻,贱如浮萍,女菩萨若踩我过江,我怕是自身难保。”
接下来几天,牧歌不客气地关了柔嘉禁闭。他嘴上凶柔嘉,其实是怕柔嘉在补给舱乱逛,万一被人掳走,自己顾不上救。柔嘉也学了乖,换上配给的女仆裙,聪明地做家务。
在吴宇大宴四方、推盅换盏的时候,牧歌咬牙切齿地执行锻炼计划。他关掉手机,披着一条大毛巾走进巡洋舰训练舱。为了给殊娜老师一个“下马威”,牧歌宁可不当人了,把训练重力调节到6倍,强迫自己在两天内适应它。然后牧歌开始四百米冲刺,击掌俯卧撑,肌肉破坏性深蹲,全都轮流来。在6倍重力下,牧歌的500光尘飞速流失,每当光尘耗竭时,牧歌就会猝不及防地被粘在地板上,札手舞脚都爬不起来。无论他怎么大喊大叫,都无法离开地板半米,只能大汗淋漓地贴在地上,等待光尘恢复。
因为劳损的缘故,牧歌力竭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他的光尘回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天下来,牧歌的回复周期竟缩短了13秒,抵得上别人一个月的成绩。但是突破极限的痛苦难以言喻。牧歌若不是急切想要征服殊娜,若是以平常的心态,他绝对不可能在这水深火热的自虐训练中坚持一整天。
在训练前,牧歌还服用了激素,保证训练成果得到充分放大。他的流火刀就斜搁在一旁,铭文反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