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你说的全对。不过我想问你件事。”牧歌一边实话实说,一边把双手伸到她腰肢下面去,想解开她的镣铐。姑娘的体温很细腻,很有压迫感。
“我不会从的。你白问。”姑娘恢复了刑场上的镇定和冷艳。她心想,所谓衣冠禽兽,就是脱下衣冠就立马露出禽兽面目。
“我要问的是,一个普通秘书怎么会露出那么从容自若的表情?好像那些给你添柴火的武士都形同虚设?你如果被洗脑,应该显得自豪、狂热、坚定,而不是居高临下甚至漠不关心。”牧歌打量她。
女俘的表情难能可贵地僵硬了一下,然后才软化下去,露出罕见的柔弱羞涩:“其实是……恐高症。我被吓懵了。”她脸色飘红,那一低头的情态,让牧歌的心突然软得没力气跳动。
“咔哒”一声,牧歌终于解开了她身子下的手铐,弯腰又把她的脚镣锁打开,把铛啷啷的手铐脚镣丢到墙脚,然后站起来:“破案了,原来是这样。先滚去洗澡,把一身消毒水的味儿洗掉。今天你自己睡,你要熏死我了。”
“你……”女俘又气得说不出话。她本来以为牧歌特别稀罕她,心里难免小鹿乱撞,正在飘飘然地拼死抵抗时,牧歌却对她表示嫌弃。她像被突然贬为庶民,顿时不适应。
“你闻不到消毒水的酸味?整张床都辣眼睛。”牧歌嫌弃地捏住鼻子,拿着文件走向沙发,独裁地宣布:“你污染了床就够了,你就睡那。警告你,别靠近我的沙发,否则让你拆下来全洗一遍。”
牧歌说的还挺有道理。
女俘感觉心中的小鹿已经撞死了。她竟然无法反驳牧歌,实在令人气恼。可她揉着恢复自由的手腕,活动手脚去感受床垫的弹软时,她更惊讶牧歌的自制力。于是恢复自由的快乐、充满惊讶的好奇也纷至沓来,像泡沫窜向水面。在尴尬的冷场中,她使用织心者的能力,偷偷去感受空气中的情绪,发现动物繁衍的热情依旧充斥房间,反而更浓烈了,而牧歌却在灯光里翻阅材料。“精神波动明明很热烈啊。”她想,“难道他口是心非?”
“你……你,你在欲擒故纵吗?还是说我不够美。”女俘使用排除法,没好气地问牧歌。
“啊,你误会了,”牧歌哗哗翻文件,然后恬不知耻地解释:“我觉得你身份不太对,那个姓吴的把你送给我,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当务之急是把你遣返故乡。而且啊,跟你乱搞就会难以自制,难以自制就会奉子成婚,奉子成婚就娶不到豪门千金了,那我还怎么晋升啊。你离我远点,毁人前程等于杀人父母,很过分的。”
真相大白。牧歌对自己的恶俗毫不掩饰。他翻材料时,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原来他既是色狼,更是混蛋。”女俘想打死男主人。她用力“哼”一声,扭头下床时,长发甩出一个弧,愤懑洒了一地。
“你叫柔嘉?”牧歌翻了一页资料,声音从身后飘来。
“对!!”柔嘉用力拉上浴室的门。水声很快传来,取暖灯的强光在磨砂玻璃上投出她迷人的剪影。
牧歌合上文件,有点想冲进浴室。他想了想,又嫌弃这一炮的成本太高、危险太大,不值得冒险,权衡了下,又打消了念头。
“你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柔嘉洗了半天,突然打破坚冰,在水声里开口问道。
“那不是便宜了联邦的杂碎吗。”牧歌漫不经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