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何和礼气得直喘粗气,眼冒金星,两腿一晃差点摔倒。
“你大胆!”
曹文诏反唇就骂,“老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也敢挑衅我大明天威?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数十万大明王师,就会杀到辽东,端掉你们的老巢,将你们所有的狗鞑子杀个一干二净!”
“曹文诏,你好大的威风啊!”
换了个新发型的李永芳,狞笑着丛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小的小旗,也敢在大金四贝勒面前嚣张,你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曹文诏转过头去,张开嘴,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浓痰。
李永芳这些年养尊处优,吃香的喝辣的,把自己养的膘肥肚圆,身手自然就变得迟缓了起来。再加上他与曹文诏又近在咫尺,心里面很想要躲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被那一口浓痰好巧不巧刚好击中了他那刚刚剃光的脑门。
“臭小子,你找死!”
李永芳满脸羞愤,胡乱扒拉了两把,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扑上去和曹文诏拼命。
曹文诏看都不看他一眼,满脸的不在乎。
“给我滚出去!再敢胡闹,杀你全家!”
皇太极使劲一拍几案,大声呵斥道。
李永芳愣了一下,咬了咬牙,狠狠地扭头走了出去。
曹文诏哈哈笑道:“当然,像他这样的叛臣狗贼,四贝勒可以随便杀,放心大胆的杀,我想我家大人的眼里面,他们更像是一条条狗也绝非是人。”
“好一张煮不烂的利嘴!”
安费扬古站到曹文诏面前,冷哼一声,“甭来吓唬我们,老夫保证,你家大人绝不敢滥杀无辜!除非他不怕被你们明国那些狗一样的言官弹劾,除非他不害怕有过无功丢官罢职!”
曹文诏拱了拱手,“还是你这个老头看的明白,我不否认,如果我家大人是张总兵那样的高官显贵,或者是李永芳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那么他恐怕还真不敢举起手里的屠刀来。但是很遗憾,我家大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总旗。所以,他没必要瞻前顾后,也不用担心被言官弹劾。因为,他根本就不够资格,哈哈哈!”
“你放屁!”
皇太极怒道:“我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总旗,就能杀掉我们大金的五大臣!”
曹文诏摊了摊手,“很遗憾,这个世界上,往往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变为可能。”
皇太极的胸膛,起伏不定,两眼冒火,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李永芳,滚进来!”
顶着金钱鼠尾的李永芳,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四贝勒有何吩咐?”
皇太极冷哼一声,“你告诉我,他说的话,可能么?”
李永芳慌忙道:“断无可能!大金铁骑纵横辽东,所到之处战无不胜,便是辽东总兵张承荫都已成为了四贝勒的刀下之鬼,其他那些小鱼小虾,根本不足为虑!如我所料不错,这个所谓的总旗,应该是姓宣名度,不过是个穷酸秀才。不对……”
李永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满脸骇然,嘴巴张的老大。
“嗯?你说这秀才叫什么名字?”
皇太极也满脸见了鬼的样子,焦急问道。
李永芳使劲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奴才想起件事情来,今日城墙之上,曾有人向张承荫禀报,说那个宣度招揽了一些败兵,袭击了大金后军……”
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
皇太极就算心里面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相信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曾经在自己与父汗面前侃侃而谈的人,居然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早知现在,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他一刀劈成两半啊?
可是,这个时候再后悔,已经是晚了些。
正如曹文诏所说的那样,相比于大明,女真人实在太少了。每一个女真族人,都是一笔财富。
皇太极当然可以不管不顾,继续纵兵抢掠,赌的就是宣度顾忌名声,不敢杀人。
但是,这里面的风险太大了。一旦他赌输了,就会成为了女真的罪人。
心里面两个小人,经过了长时间的斗争,最终还是分出了胜败。皇太极深吸了一口气,问曹文诏,“我凭什么相信你?”
曹文诏懒洋洋道:“不信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