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心下一定,回过了神色,又道:“诸位......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个现实问题,谁也无法避免。现在新兵入伙,自然是需要更多的粮饷,可我云苍自来都是自给自足,从不干那山野绿林的勾当,总共就这一亩三分地又如何让我这个家长裁夺得均匀。也许还有人心存幻想,说我们有那汉家的家底,可大家也不扳起指头来算上一算,即使再厚的家底,几万人坐吃山空,可经得这许多的年月,难不成非要把底儿都吃穿了,才得罢手!我说过,今日能在这汉升殿参加朝会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绝不能说出两家话,我可以向大家透露一二,仅云苍的存粮一项,现在也只将将够我们两月的用度,恰值今年秋涝,这还不算方圆几十里内需要我们来接济的那几千老幼村民的粮草。尽管我左右腾挪,可也当不得这无米的巧妇不是!所以......过去的事我可以不管,但自今日始......这一丝一毫我也都是要计较的。一个馍馍还要分成了八瓣,自然是要给那壮些的人多吃上一口,如若不然,如何养得兵马,何日......才能为这大汉复国啊......”
言玉说罢了话,轻叹口气,转身间又坐在了朱烨宝座上,只将那沉沉的眸子透出几分含威的色泽,晃晃看去,还倒真似存着一股帝王气息。
“你的话说的虽是在理,可这jūn_duì如何养,是要你去再想别的办法的,总不能今日这里缺了粮饷,便要从我等软柿子入手,先拿捏一二,等明日别处再缺了粮饷,又要从我等身上再趴下层皮来,如此往复,岂不是将我们这种瘦人饿得更瘦了......”
“对啊!对啊!既然你也说了,我们都是一个锅里轮马勺的弟兄,为何却非要低看我们一等,我们也都是铮铮男儿,若论起来,哪个上不得战场,打不得硬仗,怎就吃不得你那足额的饷......”
众人虽则又吵了起来,可毕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只是内中一两个挑事的老人手,愤愤间又喊出了两句,却是这话一出口,好似并无多少人去侧应,倒让座上的言玉瞬间松下口气来。
既然那王将军和赵将军不为所动,更冲自己晃出一个类似许默的眼神,至少证明自己削减各山门开支的言论并不为过,继而心下一定,沉沉道:“好!不扣也行!不过,我可是有言在先,我计划十日之内便要出兵伐周,这仗一旦打起来,可就分不得前后了。我的中军粮饷不足,饿着肚子,自然也是要落在了后面,如果二位同意,我便爽快的答应你们,给你们足额足饷不说,还要再分拨两千人马与你,但是这第一波冲锋陷阵的差事,你们也必是逃不掉的,军中无戏言,到那时将这军令状一签,更是容不得反悔,二位以为......如何?”
言玉沉沉地说罢了话,却是心下早已笑开,继而面上依旧展着十分认真的态度,谁知不出所料,抬眼去看,早将那两个刀枪队里的老人手们激得是哑口无言,竟似半晌间你看我,我看你,只不应声。
“好了!不如这样......二位将军回去之后可再想想,若是同意这么来做,我李言玉也一定照办......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别的意见,我看......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来吧......”
言玉说罢了话,本想着还有什么反对声音要来吵闹,却是殿内一片寂然的反应只让他也有些不适,继而淡淡地咳出一声,怅然道:“下面我们来议下一件事,谭敬弘的藏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