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缺少娱乐的工具,所以几人聊到大概十点左右就各自回去睡觉了。顾嘉树和顾清平的房间就隔了一道墙,也许是因为外面下雪的原因,她总觉得被窝里冷冰冰的。顾嘉树怀里抱着热乎乎的热水袋,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顾嘉树……现在睡了吗?她的思绪纷飞,不知为何就想起以前的旧事。
其实,那年徐朗对自己高调表白的时候,她又看到黯然离开的顾嘉树的。只是徐朗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忍不住沉浸在幸福之中。这几天顾嘉树反常的一举一动,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是那么的深情和温柔。虽然他极力在克制,克制自己做出巢湖友谊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发现了。
顾清平一直装作不知情,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即便她现在打定主意要离婚,但是那又怎么样。一般家境小康的的都不一定能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何况是顾清平这种有红色背景的家庭。她可以自私的将一切的麻烦都丢给顾嘉树去解决,但是她同时也知道,他的父母绝对不会接受她。
同样的,顾清平的父母也不会愿意接受这样家庭的顾嘉树,担心因为家境的不平等,她会因此受伤。
所以无论是哪一种,不接受,不主动,不知道,是最好的方式。顾嘉树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合该有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千金大小姐。
夜还很长,顾嘉树和顾清平两人却是满腹心事,他们两人的心情就像外面呼啸的风雪一样,烦乱极了。
第二天清早,顾清平是被冻醒的,她哆哆嗦嗦的在被窝里穿好衣服,再穿好外套打开门后就见到了正要下楼的顾嘉树。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顾清平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违心的说道:
“挺好的,一夜安眠,你呢?”
顾嘉树轻轻地笑了下,磁性低沉的声音宛如演奏的大提琴。
“我倒是做了个梦,梦见有人晚上失眠了,然后第二天顶了一堆硕大的熊猫眼。”
顾清平尴尬的笑了下,只觉得耳尖发热。
“我有些饿了,先下去吃饭了。”说着就要转身下楼,却不料被他抓住了手。
“这么急忙忙的,也不怕从楼梯上滚下去。”
两人在的地方空间极小,他喷出的气息蔓延在顾清平的四周,让她有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她看了一眼顾嘉树,然后抽回了被握住的手。
“谢谢啊,我可能实在是饿糊涂了。”
说完冲他笑了下之后就扶着护栏下去了。这里的木梯已经有好多年了,看起来非常的危险,顾清平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钢丝线上,生怕下一秒她会一脚踏空,然后从楼梯上掉下去。
没有住过木板建成的房子的人也许不知道,这种木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嘎”的响声,就好像随时会断裂一样。
顾嘉树的指尖还残留着她温热的温度,他自嘲的一笑,然后将手插进了裤兜。
明明前几天她的态度已经大大改善,也习惯了自己不找痕迹的接近。可是为什么今天起床后突然又恢复戒心?这是要刻意和他拉开距离吗,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请,惹得她不高兴了?
刚刚的插曲顾清平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顾嘉树,连吃个早饭都是眉头紧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想什么世界性难题,周身的低气压连周婶自来熟的三岁小孙女都不敢接近他了。
“顾哥,你一早上都眉头紧锁,是在担心外面厚厚的大雪吗?”
他们起床的时候就发现门被风雪冰冻住了,好不容易想办法打开门后,却发现外面的积雪已经淹没了田地,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鹏程起来的最早,原本是想着扫一扫庭前的积雪,却不料那庭前的积雪屹然漫过了小腿,都到了膝盖以上。
都说“瑞雪兆丰年”适量的积雪的确是能保证来年的庄稼有个好的收成,但是这样厚的积雪,怕是那地里的庄稼会冻死,养的家畜也会冻死。
“鹏程,你有看到村口那条路吗?”
鹏程摇摇头,叹口气说道:“积雪太厚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本来送建材的大约傍晚可以到的,如今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连山都进不来了。”
他们磊石村不是一般的山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最近的村庄都离着他们很远。可以说磊石村就是建在山沟沟里面的小山村。
“吃过午饭后,等雪停了就找大伙过来取清理清理村口那边的积雪吧。”
顾嘉树咽下碗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说道。
“你是说那送建材的人还是会来?可是鹏程不是说了吗,山路都封了的。”况且徐朗也从来不是这样大义的一个人。这句话她默默的在心里补充,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明白顾嘉树也是知道的。
“来的不一定就是送建材的人,你应该知道些我来n市的原因,那些人可不敢放着我不管,可定会想办法进来。”
他说的信誓旦旦,但是顾清平却是抽了抽嘴,果然上头有人就是威风,换了平时,谁会在乎磊石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是不是正遭受着雪灾。
屋外面还下着大雪,天气也是黑沉沉的,所以屋里面还是开着灯。正在这时候,他们头顶上的灯泡闪了几下,然后一瞬间黑了下去。
“怎么回事?灯泡坏了?”顾清平差异的说道。
正在厨房忙活的周婶也急忙忙的跑出来,忽的想起什么,连忙对鹏程说道:
“大牛,赶紧去村长家问问,是不是村里的电线又坏了!”
“哎!”鹏程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周婶接着外面朦胧胧的光亮,找出了屋里存放着的蜡烛,然后小心翼翼的点上。
“村里的电线都是老设施了,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积雪太厚,然后压垮了电箱。”
周婶端着蜡烛走到桌前,忧心忡忡的说道。要是只是和以往那样短路倒也罢了,如果是她想的那样,那真的是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