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庸目光一滞,面皮微微发烫。
他从没像今天这样被人怼得下不来台过,谁叫他姓栾呢,打小他就知道自己是要当丞相的。
就像饶家出皇后,车家出太尉,张家出劁猪的,刘家出织席子的;越西的男人会箍桶,越北的汉子会弹棉花,有的地方出画匠,有的地方出婊子,而他们栾家,出丞相。
到栾庸这儿,已是栾家出的第八个丞相了。说实话,栾庸此人无才无德,要不是他姓栾,这丞相的位置根本轮不到他来坐。
可人家命好啊,是栾家的长子嫡孙。尽管在外人看来,栾庸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x,你看他言行举止,哪有一国之相的城府和气度!
东越王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栾庸老脸涨的通红,他这人有个毛病,一紧张就磕巴,“齐齐齐将军,拿我们东越...越的宝贝和我...我们做生意,真真真...”
“嗌,丞相此言差矣,若齐某今日不告而取,偷偷叫人运到青源,才是真真真真真不要脸。”
明知颜傅在故意学自己说话,栾庸气的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东越王凌厉的剜了栾庸一眼,转而又对颜傅和颜悦色道:“寡人自是知晓我东越境内有玉石,只不过不曾开掘而已。”
“是嘛,”颜傅转了转手中的酒盏,就在刚才,他临时起意,打算把这贡酒也纳入谈判之中。“既然如此,想来东越也一定有不少能人异士慧眼识珠,能甄辨普通石头跟原石的区别,且不乏能工巧匠将玉石精雕细琢,更有门路将玉器卖到大龘南北和西越,是齐某自大了。”
此言一出,东越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连他这个当王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境内有玉矿,更何况是玉匠和玉商,东越就没产过这俩玩意儿!再说,东越百姓是没资格买玉的,他私库里的玉石,连刚才开出来的一半儿成色都没有,更不要说那块极品紫玉,他见都没见过。
叫你丫装b,颜傅自顾自的喝着酒,你当随便捡块石头就能开出玉啊!那一筐原石可是从几百颗里头精挑细选出来的!
“齐将军,老夫敬你一杯!”这时,车太尉端着酒盏站了起来。见颜傅一饮而尽,他大笑道:“爽快,对老夫的脾气,再来!”
三大杯酒下肚,车太尉对颜傅的好感大增,“齐将军,东越的酒如何?”
“甚赞。入口甘冽醇厚,又不失清香,好酒,好酒!”颜傅毫不吝啬对贡酒的夸赞,让东越王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他一挥手,豪气道:“给齐将军装上一百坛,寡人与将军一见如故...”
“嗌,”颜傅忽然打断了东越王的话,“一百坛哪够,不如这样,大王每年给大龘五万坛贡酒...”
“五万!”
不等颜傅说完,栾庸先坐不住了,他们东越天宝洞中的藏酒,一共也不过十万坛,颜傅张口就要五万,还是一年的量,这也欺人太甚!
“五万,”颜傅收敛了笑意,当然,这酒不是白拿的。“玉石我会派专门的人来开采,制成成品,得来的银钱咱们两家平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