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运内力,声音清晰地传了进去,屋内却依旧鸦雀无声。冯兆贤仿佛猜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回头道:“你等先退下去,我进去看看。”
众弟子知他要闯秦墨闺房,不敢忤逆,连忙退到院外。冯兆贤暗提了一口气,伸手用力将门一推,不料那门竟未锁,他用力推了个空,踉跄着跌进屋内。
他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查探四周。却看屋内乱七八糟,却似被贼光顾了一般,显然是秦墨走得匆忙,未来得及收拾,圆桌上,茶杯压着一张纸条,上面草草的书了几个字,字迹娟秀……
“师父!大事不好!”
秦浩此刻正在屋内饮早茶,忽听得门外冯兆贤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气急败坏的奔来,心中顿时一沉。
他速来行为举止得体,虽有不安,却也强作镇定,喝道:“喊什么喊,手忙脚乱成何体统!”
冯兆贤连喘了几口气,将手中纸条双手递上,道:“师妹……师妹她私逃下山啦!”
秦浩心中一惊,连忙接了过来匆匆一撇,只见上面赫然写了一排小字,正是自己女儿的笔迹。
“爹,女儿不嫁!”
秦浩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手中茶杯叮地一声摔出老远,化作一地碎片。
“我纵是死了,也不会下嫁于他!”
他想起昨日女儿斩钉截铁的那番话,心中又怒又怕,再看冯兆贤时,只见这小子手足无措,正茫然望着自己,心中更是暗骂废不中用。
他越看越气,终于忍不住咆哮道:“看着老子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他怒急攻心,一时间失了分寸,竟自称起“老子”来。这一番发火,却是把冯兆贤给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蹿出门去。
门外数十名弟子正在交头接耳,见冯兆贤出来,赶紧住嘴,面面相觑。
冯兆贤强作镇定,骂道:“都给我下山去找!找不到师妹,一个个都别回来见我!”
他受了秦浩一通怒火,憋屈得紧,只得拿这些外围弟子出气,众弟子们敢怒不敢言,只得一面腹诽,一面照做。
话分两头,却说秦墨昨日听秦浩要将自己许给冯兆贤,心中自是万般不愿。她与冯兆贤、林南三人自小便在这天剑山上一起长大,冯兆贤身为大弟子,深得父亲秦浩喜爱,但其为人心胸狭隘,心术不正,总是百般折辱小师弟林南,秦墨看在眼里,厌恶不已。
但她深知秦浩的性子,既是说了要将她许给冯兆贤,那只怕即日便要开始安排,她从小娇生惯养,胆大出奇,眼见抵抗不得,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连夜收拾了行李逃下山去。
她也当真是胡闹,一路从后山出去,正巧遇上两名守卫弟子。要说是平日,便是四五个秦墨也不是那两位守卫弟子的对手,但那二位弟子看清了是秦墨,哪里还敢出手?正待询问,秦墨出手如电,点了二人穴位,飞奔下山去。
她一路抄小路下山,心中却生出几分茫然来,自己生在这天剑山,长在这天剑山,眼下胡闹出走,又当何去何从?
“唉,想必当日林南师弟也是这般心情罢。”她心中感慨,长叹了一声,“也不知林南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天下之大,那叶归山庄又坐落在何地?如今便是想要寻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