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尖,头一眼便落在王弗苓身上,随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今日她根本没有乔装,这一身锦衣华服怕是不用多说,也能猜出一二。
玄業往这屋里一站,便让人心生敬畏。
大母见了不由惊叹,面相如此不凡之人,她还真是第一回见:“想必您就是玄業大师了吧?”
她此时对玄業的态度跟方才在寺门前,简直判若两人。
玄業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是,贫僧玄業。”
大母不吝啬夸赞:“高僧不过而立,竟生得如此仙风道骨,确实不凡。”
玄業面带微笑,回道:“夫人过奖,只是这‘仙风道骨’不该用来形容贫僧,佛门不求得道成仙,求的是普度众生。”
发现口误,大母连忙致歉:“怪老身用词不当,望大师勿怪。”
他还是那张和善的笑脸:“无妨”
客套过了,大母也不再拐外抹角,她直言:“今日我等叨扰大师,有一事相求,望大师恩允。”
玄業竟抬眼又看了看王弗苓,接着将目光收了回去:“夫人请讲,贫僧若是能帮得上忙,愿尽绵薄之力。”
大母思忖着要怎么说,之后朝王弗苓招了招手:“阿君,你过来。”
王弗苓颔首走上前,停在大母身侧,不敢抬头与玄業正视。
大母又接着道:“是这样的,我这孙女近来有些异样,举止说话都不似从前,府中谣言四起,说是妖邪作祟。我听闻大师神通广大,便想着让您帮忙看一看,我家阿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弗苓能感觉到玄業审视的目光,身子僵硬,都不敢多动一下。
片刻,却听见玄業问大母:“这是您的孙女?”
王弗苓一颤,头又往下埋了埋。
大母回:“正是,阿君乃我大儿妇所生,长房嫡女。”
“原来如此”
他这尾音拖得老长,王弗苓更加心虚了起来。
大母见玄業几番打量王弗苓,便又问了一句:“大师可否看出什么端倪?我这孙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業却是一声叹息,只字未说。
这更让大母心中打起鼓来:“大师的意思,该不会真是”
他又摇头:“贫僧无此意,只是您的孙女一直低着头,贫僧无法看仔细。”
王弗苓颇为无奈,这和尚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她,从一进门就瞅见了的,现在装什么傻?
大母侧身,见王弗苓埋着脑袋,便道:“阿君,你抬起头来让大师好好看看。”
“是,祖母。”应着韩大母的话,王弗苓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玄業。
他定力倒是好,面不改色,做出一副认认真真的观察的模样,真让人看不出一点问题。
大母一直注意玄業脸上的表情,等待他给出结果。
王弗苓与他对视就浑身不自在,索性将目光偏到一边去。
玄業皱眉摇头,又是一声叹息:“难,实在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