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嫁给恪敏郡王了?”
听到这话,阙飞冬一愣,傻傻地望着阙红云,完全不认为自己听到的会是真的,以方氏的心胸,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进如此位高权重的人家当正妻?一旦她成了福晋,将来方氏见着她还得行大礼,就她对方氏的了解,只怕宁愿将她嫁给一个乞儿,也不会让她嫁进郡王府。
所以她不相信阙红云说的是真的,若非震惊太过加之夜深,她真的很想大笑三声,好讽刺阙红云的无聊,于是她毫不客气的说道:“夜深了,妹妹当真该去休息了,你这话倒像是犯了臆症。”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难道你不知道纳兰肃鸣已经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所以太福晋已然决定办场喜事好为郡王爷冲喜,而你就是那个人选。”
阙红云话语中的那股幸灾乐祸之意毫无保留,她满意的见到阙飞冬单薄的身子晃了几晃,一张脸庞刷地泛起了青白。
终于,她看到了阙飞冬那失去镇定的惊慌失措,却也没打算就此放过这个吓唬她的机会。
阙红云微一倾身,俯首在她的耳际说道:“你想想你这个冲喜福晋若是一进门就克死了自己的夫婿,郡王府的人可会放过你?到时你只能孤苦的待在郡王府,受尽冷待,而人生的意外总是太多,你那弟弟搞不好也得发生什么意外呢。”
瞧着阙飞冬呆若木鸡的模样,阙红云脸上的笑越发狰狞,再睨了眼依旧咬着唇、震惊地无法出声的她,冷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
堵在心中的一口气终于发了出去,阙红云想,今晚儿,她应该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第2章(2)
炉子底下塞满了红通通的炭火,上头置放了一个青铜壶,壶嘴不断地冒着白烟,就见一双指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提起了壶,徐徐地将热水注入茶盏之中,白烟在热水倾注时全数往上涌,白茫茫的一阵过后,便是扑鼻而来的茶香。
纳兰肃鸣斟好一杯茶后便放下了手中的铜壶,又伸手取了方才那杯茶,拿到鼻子前轻嗅,那温润的茶香蹿入他的鼻尖,让他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消解了不少。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品尝,但依旧姿态优雅,薄唇微启,就在香茗沾唇的前一刻,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嗯,果真是出自你手的好茶,虽说茶叶不过是雨后龙井,但经你的巧手一泡,倒比雨前龙井多了一股浓厚的韵味,足以让人回味再三!”
打劫了茶后又牛嚼牡丹一般地将那茶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口中,这闻曙舟的样子也很令人回味再三。
他微眯着眼,见纳兰肃鸣又斟了一杯茶,只不过这回他再想伸手劫掠,却已经无法再出其不意地抢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纳兰肃鸣轻飘飘的一闪身,跟着便将那汝窑薄胎茶碗置于唇边,细细的品味着那让人回味无穷的香茗。
啜完了一杯,犹觉意犹未尽,纳兰肃鸣待要再斟,却被一把合拢的描金扇给硬生生地阻了动作。
他抬起头,脸庞上平静无波,可若仔细瞧着,便能瞧见他那双幽深几乎瞧不见底的眸子正隐隐地漾着几许不悦。
“你倒是忘了站在谁的地盘上了?”只不过眸子微眯,语气微轻,就让闻曙舟顿时感到一股压力迎面袭来,但他却不怕,反而漾起一抹贼贼的坏笑,“倒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你明知你现在在“生病”,茶喝多了对你不好。”
“这等好茶便是再饮十杯,对我的身体也不妨碍,就算真碍着了事,不也还有你在吗?”
以为他会轻易屈服吗?自己认识闻曙舟这么多年,哪里还不知道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要知道自己现在扮虚弱、扮重病都是这个人提的主意,他心底憋着的火气不向他撒要向谁撒?
“嘿,你这是吃定我了?”闻曙舟哇哇大叫。
“是又如何?”
“别装得那副憋屈的模样,虽说要你见天的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能上朝也不能出去遛遛是有些闷的,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答应的这样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