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信强忍惊惧挺起了胸膛。
“君子你王公子是君子吗也罢,我姑且相信你。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出尔反尔,否则,就算你是绛州刺史的公子,我也一样饶不了你。”薛枫冰冷的目光让王信身子又是一阵颤抖。
“你看”薛枫龙渊剑再次出鞘,剑光一闪,王信头上的逍遥冠被剑气斩为两半,王信体若筛糠,瘫在地上。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薛枫低声吟唱着,转首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柳湘兰走去。
柳湘兰站起身,眼中柔情万种,“枫哥,你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说三年,终其一生,湘兰蓬门只为君开”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薛枫再次吟道,咬牙转过身,“湘兰,三年之内,我必归来”说罢,他大步走出柳府。
第十八章 渡河杀手
薛枫走后,柳湘兰向柳进南夫妇行了一礼,冷冷地扫了王信一眼,径自归房而去。王信呆呆地站在那里,神色急剧变幻着。半响,他上前躬身一揖,“姑母,姑父大人,小侄先行告辞来人,备马,即刻返回绛州。”
从随从手里接过马的缰绳,王信一行绝尘而去。
从龙门县城到绛州城,不到90华里,快马驰骋,2个时辰就到了。王信一行驰进高大宏伟的绛州城,快马加鞭一路直奔刺史官衙。路上,惊起无数行人。在绛州,也就王信敢纵马城中,他老爹是绛州刺史,一个地区的军事行政长官,谁敢说三道四呢。
绛州刺史王瑶正在与上佐、判司和录事参军等下属官僚在堂上讨论政务,突见王信哭奔进来。
王瑶大惊,站起身,扶起王信,“我儿,你不是来信说要在你姑母家养病吗怎么好了,你哭为何事”
“父亲大人,孩儿差点就死在龙门了”王信痛哭流涕,一半是真情流露,一半是装出来的。
“怎么回事”王瑶的脸色阴沉下来,在绛州这个地面上,竟然有人敢动自己的独生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这样”,王信把前前后后经过讲了一遍。当然,薛枫几乎被他描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了。
王瑶听罢,在堂上踱步,面色阴沉得可怕。一旁的录事参军章 虎站起身,“刺史大人,此人居然敢欺凌公子,分明是不把刺史大人和官府放在眼里,这样吧,属下派人去抓他到绛州来治罪。”
王瑶点点头,刚要说话,王信连呼“不可”
王瑶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斥道,“不争气的东西,有何不可”
“父亲大人,此人剑术通神,孩儿亲眼所见,一般士卒是无法靠近他的”王信低头嘟囔着,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已经没有冠戴的头颅,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
“剑术通神一个乡巴佬土包子,就是行个医开个饭馆,还能剑术通神公子言过其实了吧”章 虎嘿嘿一笑。
“不,你是没见,他宝剑这么一挥”王信心惊胆战地描述着当时薛枫挥剑相向的“壮观”场景。
“哦果真如此,也没有关系,刺史大人,属下手下有一名家仆,名唤周青,武艺高强,能飞檐走壁取人首级于万军之中。待属下派他前往,将薛枫”章 虎插嘴,恶狠狠地做了个斩首的姿势。
“如此甚好,有劳章 大人,本官日后自有厚报。”王瑶低沉地声音在堂内回荡着。
“周青,本官平素待你如何”章 虎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一边把阴险地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一个青年壮汉。
“大人对周青有救命之恩,周青时时都铭记在心”
“起来吧,本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你可愿意”
“但凭大人吩咐,赴汤蹈火,周青在所不辞”
“不用赴汤蹈火,只要你杀一个人。”章 虎阴森森地用玉制的牙签剔了剔牙。
青年壮汉一凛,犹豫了下,但没吭声。
“怎么害怕了还是”章 虎声音变得异常低沉,“你放心,事成之后,刺史大人自会有重赏,本官是不会亏待你的。”
“大人,不知此人是否该杀之人”青年壮汉眉头一扬,问道。
“废话本官让你杀的人,能是良民吗正因为他罪大恶极,但官府又找不到他犯罪的证据,刺史大人才命我安排你去。”章 虎厉声斥道。
“周青明白了,周青不会让大人失望就是。”青年壮汉起身一揖,大步流星离去。
再说薛枫。薛枫回到自己的宅院,留下价值百两金子的钱票,交给老苍头和他的孙女,吩咐他们好生看管宅院,并照顾好薛杨氏。
一切安排妥当后,带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自己从现代社会带来的笔记本电脑等物品,以及文房用品、箫和一些随身衣物,薛枫悄悄出城而去。他买了匹马,纵马向黄河渡口驰去。准备渡过黄河,前往大唐都城长安,他决定去哪里寻找机会。即为了柳湘兰,也为了自己日后的前程。
长安,可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啊他不禁憧憬着,有些期待。
向路人问明白了方向,薛枫骑着马慢吞吞地驰去。这是他第二次骑马。第一次是在大学时代,在养马场花钱骑了一回退役的军马。但这古代作为交通工具的马匹可与他骑过的那种温顺的退役军马截然不同,他不敢骑快了,只好慢慢地赶路,先适应一段时间。
离开龙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个时辰过去了,估计他也就骑马走了不到40里的路。官道上,既有步行的行人来往,又有骑马或者赶车的旅客经过,凡是见到他的人都会忍不住偷偷暗笑他的骑姿,实在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一路前行,远远地,终于望见了渡口。
这是一座古渡。只在岸边设立了一座破旧的凉亭,渡口苍凉而又破败,只有一个年迈的老艄公,一艘不大的破船。
天近傍晚,老艄公正在船上打着瞌睡。
“老人家,可以渡我过河吗”薛枫纵身下马,走到岸边,轻轻呼道。
老艄公慢慢睁开眼,颤巍巍地站起身,撑起了橹,把船摇了过来,“请问客官,可是要到对岸去长安”
薛枫心里说,废话,我不到对岸去找你干什么。他点点头,“老人家,我正是要到对岸去”
“那好,客官,上船吧,渡河费250文。不过,你的马得另外渡一次,我的船小,容不下一人一马。这样吧,我吃点亏,渡两次收你400文钱算了。”
薛枫淡淡一笑,“不用,我会多给你钱。你一个老人家在这里摆渡,也不容易,怎能让你吃亏呢。”
说罢,薛枫正要纵身上船,老艄公忽然问道:“客官是姓薛吗”
薛枫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
老艄公眼中当即寒芒一闪,一把匕首从他的袍袖中滑落在手,电闪般刺向薛枫的咽喉。
一声惨叫血光崩现
见血的不是薛枫,而是老艄公。经过了绝谷谷底孙思邈对他的一番魔鬼训练和药物刺激生命潜能后,但薛枫的反应是超乎常人的。他侧身一闪,老艄公的匕首就刺了一个空。他冷冷一笑,龙渊宝剑瞬间出鞘,剑光挥动,眼看就要将老艄公劈成两半。
但同时心里一犹豫,薛枫硬生生抽回了剑。虽然如此,锋利的剑气已经在老艄公握匕首的胳膊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痕,殷红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老艄公惨呼一声,身子一个踉跄。挣扎着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来时,满是皱纹的衰老面孔已经换为一张年轻苍白的脸庞。
“你是谁为何要刺杀与我”薛枫仰天而语,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是王信派来的。
“哼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哦你倒还振振有辞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王信以及他的老子,希望他遵守诺言。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说罢,薛枫仰天长啸,尽舒胸中愤懑。他虽然嘴上说得冷酷,但作为一个法制社会中成长起来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青年,尽管生存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要他真正杀人,他还是做不到的,下不去那个手。
第一章 英雄救美
杀手默然无语,深深地看了薛枫一眼,落寞地前行消失在傍晚的夜色中。
薛枫犹豫了半天,还是自己上了渡船,准备自己渡过去。可是,依他只在公园的人工湖里划过小铁皮船的技术,如何能横渡这一段虽然风平浪静但却非常宽阔的黄河
他已经满头大汗了,但船才行进了才十几米的距离,而且,方向也明显发生了偏移。毕竟,在大河上撑船,与划小船可不是一个概念,方向的把握和力度的掌握是很重要的。
一弯明月已经升起在夜空中,月光下的河面波光磷磷。一个时辰过去了,薛枫撑的船才到河中心。水流在这里变得有些湍急,不大的渡船开始打起转来,越着急越用力,船打转就越厉害,薛枫摸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咒骂一声,这船怎么这么难撑他这才明白,虽然莫名其妙拥有了各种各样的知识,但看来自己也不是“万能”的。
想到这里,他倒慢慢冷静下来。看了看大约还有数十丈的河面,他叹息一声,望着手中的撑竿,哭笑不得。
折腾了大半宿,快要天亮的时候,薛枫终于筋疲力尽地渡到了黄河对岸。在岸边略为迷糊了会,等到路上有了行人,他问明方向,向长安步行而去。刚买的马匹,还在河那边呢,也顾不上了。
一路走走停停,经过了10多天的奔波,也就是在贞观18年的初秋时节,终于来到了唐朝都城长安城外。
站在高大巍峨的城墙下,薛枫心中感慨万千,即新奇又兴奋,还有点迷惘。对这座辉煌大唐的都城,当时世界上最大、最开放、最文明、最繁荣的古代城市,他可是神往已久了。作为学历史和汉语言文学的高材生,他对长安也可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当然,以前这仅仅属于“理论上”,而如今,真实的长安就在眼前,叫他如何不激动
静静地站在那里,脑海中关于唐长安城的一些“记忆”喷涌而出唐长安城由廓城、宫城、皇城3部分构成。廓城平面长方形,东西长9721米,南北宽8651.7米,周长36.7千米。每面有3座城门,除南面正门明德门为5个门道外,其余皆为3个门道。宫城位于廓城北部中央,平面长方形、南北1492米,东西2820米。中部为太极宫隋大兴宫,正殿为太极殿隋大兴殿。东为皇太子东宫,西为宫人所居的掖庭宫。皇城接宫城之南,有东西街7条,南北街5条,左宗庙,右社稷,并设有中央衙署及附属机构。
薛枫知道,唐朝初年的长安,已经有居民100余万,这在将近1400多年前的古代社会,绝对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由此就可见,唐长安城的繁荣和兴盛。
他就站在长安城的南面,眼前就是在历史典籍上读了无数遍的明德门。城门高大,起码有20米高,门口有两排铠甲鲜亮的士兵守卫,服饰各异的男女老幼人群来往川流不息。
顿了顿神,薛枫漫步向城内行去。眼前这条南北向的足有百米宽、青石铺路的大街,应该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朱雀大街了。一直往前,就是大唐的皇城所在了。
身临其境,薛枫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冠盖如云、挥汗如雨”。周围人流,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沿街的商铺、酒楼、茶肆、客栈比比皆是,建筑多高大宏伟,令他叹为观止。
前行了数十米,薛枫掉头向左,沿着另外一条东西向、同样宽阔的大街随意而行。
突然,密集的人流往街道两边退开,一个布衣少女惊惶失色地奔跑过来,后面有三个骑马的男子,边喊边追赶。
当中一个黑色锦袍的青年,率先纵马追上,马鞭一挥,少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黑袍青年翻身下马,满脸怒气,狠狠地向地上的少女踢去,口中斥道:“卑贱的奴才,让你不识抬举”
接着,挥动马鞭,连连向少女抽去,少女身上的布衣裙被抽裂开去,隐约看见白皙的皮肤上隆起的红色鞭痕。少女惨叫着,呻吟着。
围观者人群中,有人在窃窃私语,“唉,这就是有名的长安小霸王,开国元勋、勋国公张士贵的第三子张志彪。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女子,准是不从他,才被如此痛打凌辱。”
旁边有人接话,“开国元勋的后代怎么了我大唐律法森严,此等欺男霸女的花花公子应该交有司治罪才是”
“别天真了。张士贵是我朝开国名将,战功赫赫,就算是皇上也给你几分面子,谁敢动他的儿子”
“唉,那就没有王法了”
“王法那是管制平民的,王公贵族不受制约。”
张士贵其人,薛枫是熟悉的。史书记载:张士贵祖籍盂县上文村,自幼学武,颇有臂力,箭无虚发,人皆称奇。隋末聚众揭竿起义,后归顺李渊。在完成唐朝统一大业和边境扩张的戎马生涯中屡立战功,先后任右光禄大夫、右屯卫大将军、左领军大将军等职,并被封为虢国公、勋国公。
眼看着柔弱的少女当街被痛打得奄奄一息,周围无一人出来“见义勇为”。薛枫不由感叹,冷漠的“看客”看来不仅是现代社会有,古代也不少见啊。
初来乍道,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惹是生非。但看着在地上滚动惨叫的少女,薛枫忍不住挤出人群,高喝一声:“住手”
张志彪旁边的一个家仆模样的男子,怪异地看了薛枫一眼,“滚蛋,敢管我家张公子的事情,不想活了”
“你们再打,她就没命了。”薛枫看也不看他,俯身查看少女的情形。
“啪”,张志彪的马鞭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背上,一阵刺痛,薛枫皱眉霍然挺直身躯,“你怎么乱打人”
“打你怎么了,狗奴才。”张志彪又是一鞭挥去。
怒火渐起,薛枫手一身,死死地抓住了马鞭的鞭梢,用力一带,张志彪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小的们,去,把这个小子往死里打”倒在地上的张志彪又惊又怒,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两个家仆蠢蠢欲动,围了上来。薛枫晒然一笑,龙渊剑出鞘,轻轻一划,两人脚下的地上就出现了一圈拇指粗的裂痕,“我不愿意伤人,但你们不要逼人太甚滚,小心我宝剑不认人”
两个家仆恐惧地对望一眼,上前扶起张志彪,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