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盛夏,否则在鱼姐带着彩sè的雨伞,像天使一样降临之前,我和乐乐不是饿死,也早就已经被冻死了。
门被推开,鱼姐取了东西准备出去,见我的样子又折返回来,帮我擦干眼泪。
她叹了口气,坐到我旁边,打火机轻嗒,烟头已经亮起。
“可可,我还以为你习惯了。”
我没有应声。
她吐出几个烟圈,然后看向我,“又想起以前的事了?过去没办法改变,你得顾着往后。乐乐的手术费,还差多少?”
我坐起来,整理好头发,“还差三十万,恐怕来不及了。”
鱼姐皱起眉头,“我折子里的钱全借给你,能顶一部分。别着急,剩下的咱们一起想办法。”
我不置可否,只点点头。
鱼姐换上笑颜,勾起我下巴,“走,挣钱去!生得这么好看,不用来挣钱太浪费了!”
做完刚才那单娇兰盛宴,又休息半个钟头,不过晚上十一点。
对于那些或买醉或买睡的红男绿女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鱼姐领我上五楼,跟服务生打好招呼,便推开某个套间的门,笑盈盈的将我介绍给里面坐着的男人。
九州清晏的夜总会,寻常人进不来。
换句话说,就算对面坐着头驴,也不是我这种赶场子的准小姐能开罪得起的。
我对男人yín邪的目光早已麻木,但对面中年男人却始终盯着我的眼睛,没有扫向我超短裙下光洁的大腿,和深v衣领口显眼的鸿沟。
鱼姐笑着套近乎,男人淡然回应,之后冲我招招手。
我瞥见鱼姐递出的眼sè,收拾心情挤出微笑,乖巧的坐到男人旁边。
“我见过你。”
他对我耳语道。
上来就借着夸我漂亮身材好趁机揩油的,或者qiáng装绅士跟我聊人生谈理想的男人,我见过无数。这样老土的搭讪,还是头一回碰到。
我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说,“噢?看来老板跟我缘分不浅。”
陪酒的门道,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只要顺着客人的心思说话办事,想尽一切办法哄他高兴,让他多喝酒,等他喝醉了,拿到小费就算完事。
那男人轻笑一声,表情却很认真,“你是南大的学生吧?”
昏暗又纷乱的灯光,将我脸上一闪而逝的诧异掩盖过去。
没等我回答,男人接着说,“我在南大见过你,一面之缘。你的眼睛太特别了,跟其他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酒后劝我从良的男人不少,通常都是柏拉图式的开头,把自己表现得无欲无求,好像刚在卫生间里撸过。
可他这架势,却像在谈恋爱。
他眸子里有种东西,闪亮却柔和,仿佛能屏蔽掉周遭嘈杂的琐碎声响,和灼人视线的球灯霓彩,让人安静的沉溺其中。
我莫名心慌,顺了下耳发,“老板玩笑,这里的姑娘个个倾城。”
不过几lún推杯换盏,我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微醺。
电话铃声响起,他示意关掉音乐,随即嗯啊几句,就起身离去。
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又进屋问我要微信,说是没有带现金,小费通过微信转账给我。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加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违反九州清晏的规矩,而鱼姐就在旁边看着,并没有阻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