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冠勋闭了闭眼,垂手将香粉放到器皿内,拈香的动作再行两次后,在司仪的口令以及葬仪社人员的手势下,向家属相互鞠躬。
他有注意到,简依琳的母亲简秀卿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对女儿的逝世也没有哀戚的神色,那双眼冷冷的,好似是逼不得已出席似的。
他心里有些不快,但忍了下来。
从以前就是这样,她母亲是个过分刻薄的人,脸上从未出现过一丝温度,对待女儿专制又有控制欲,从不尊重女儿的想法,只是他没想到,连女儿过世她也如此无动于衷。
拈完香后他转身离开会场,外头依旧阴雨绵绵,淅沥的清脆雨声搅乱人心,他伫立在殡仪馆门口,望着眼前的雨幕,心里一阵惆怅。
这时有一对和他一样参加告别式出来的夫妻走到他身边,男人面容冷峻,女人看起来单纯平凡,太太一出礼堂就哭得不成人样,一旁的男人凛然的眉间蹙起不悦的刻痕,粗鲁地用衣袖擦她脸上的眼泪,“不准哭。”
“我偏要哭,都是我的错,不然依琳怎么可能会出事……呜呜……”
男人闻言愠怒,冷声斥责她,“别胡说八道了!”
“我哪有胡说八道……”
“你把这件事情当成自己的错就是白痴。”
他没有同理心的话语让她更伤心了,红着眼眶喊,“我要跟你离婚!”
“什么”男人错愕,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瞪着她。
“我没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不配得到幸福!”她不怕他的黑脸,边痛哭边伸手推他。
“你……”男人眯起厉眸,想更凶狠的骂她,叫她不要继续发神经,但她充满愧疚的小脸让他心里窜过不舍,深吸一口气后低声说:“别再说这种话,你最好冷静冷静。”
将他们的争吵听进耳里的徐冠勋向他们扫过一眼,认出他们就是简依琳出事前在他的饭店办婚礼的新人,先生是跨国集团的总裁,本身就是饭店的vip客人,而新娘和简依琳是在英国认识的室友,因为同乡,两人感情甚好,所以人生大事委托简依琳当筹办人筹划,也托他们的福,这场盛大的婚礼替饭店增加了知名度。
“严总裁,严夫人,你们还好吧?”他基于关心出声问候。
严圣谕这时才注意到他,客气颔首,“徐总经理。”
但郑乔茵一看到他,情绪更为激动,“都是你太笨了,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应该……”
徐冠勋微怔,面对她怨怼的眼神和打谜一样的话语感到不解,“总裁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圣谕立即沉声喝止,“茵茵,别说了!”
郑乔茵肩头一缩,仍有些气愤难耐,“可是……”
“现在这种时候,让他知道会更好吗?茵茵,你要想清楚。”严圣谕表情凝重,加重语气强调,“更何况,那是一场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别无限上纲了!”
郑乔茵轻咬下唇,低垂着头沉默,显然被说服了。
“有什么我不知情的事吗?”徐冠勋对他们一来一往、语焉不详的对话感到狐疑。
严圣谕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神色淡漠地道:“徐总经理,对你,我们没什么话好说的。”
“是和依琳有关的事情吗?”直觉告诉他可能与前妻有关,他心情激越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