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瀚晚的脸色一点点好了起来,逐渐有了点点血色,但还是苍白的可怕。张衡先是取出银针为他针灸通气血,再帮他轻轻活动经络,板正错位的关节......
卓瀚昀一路被晖跃拉着手往前走,直走了大半的路都没回过神来。
他是被那声“爹爹”震得缓不过来。
在此之前,他跟这个陪送的女儿都是不大清明的,他的眼里只能看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妇人娘子,对于这多出来女儿倒是不介意。
女儿家,大抵都是养个十来年,帮衬帮衬家里,学学女红,顶多多费一份嫁妆嫁出去,从此跟娘家就没有太多的瓜葛了,实在不必太过忧心。他做不到带若亲生,但绝对不会亏待她就是了。他不去亲近晖跃,晖跃更不会主动亲近这个抢走娘亲的男人了。
可是今天一句无意识的爹爹,好像突然就拉近了他们这对名义上fù_nǚ的关系。
卓晖跃第一次认认真真考虑卓姓的归属。
卓瀚昀第一次认认真真考虑父亲的责任。
手心的小手软乎乎热乎乎的,牵着他的食指,那丝淡淡的余韵好像直通到了心里,划开这四月初春的寒,温暖了他一个冬天的寒冷。
悄悄把这个小爪子捏在手心里,嘴角溢出一丝慈爱的笑。以后,或许他还会有更多的这样的孩子,他们会如桑则一般漂亮,如晖跃一般聪颖。
想想就很有盼头啊。
晖跃和卓瀚昀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不过正赶上用药时间。就把要交给了桑则去煎熬,还有剩下的敷伤口用的,就自己拿去捣碎了备用。
卓瀚晚的房子挨着罗氏,虽然看起来很是简陋,出了一张木床,衣柜就是一个凳子一个书桌。但是都是新的。在这个家已经是最高标配了。
罗氏已经命令把所有房里的灯都拿来照亮了,所以房子里看起来还是很亮的。
张衡一阵左右忙碌后终于把卓瀚晚收拾好了。把药给他喂进后就准备走了。
早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一群人哪里还顾得上。村民早在晚饭前就回去了。这下桑则才想起来张大夫在这他们竟然都没有准备个饭食茶水,当即有些难为情。张衡看出来她的为难就更要走了。
桑则让晖跃送张衡出门,张衡求之不得,晖跃倒是有些不情愿,但却不反对娘亲的安排,恭恭敬敬把张衡送到了门外。张衡就让她回去了。
路上张衡迎上过来迎接自己的杨震,示意他一道走回去。
路上提起这个半路女徒儿,杨震颇有些得意。随即想起来什么问张衡:“张兄当真要招小徒为关门弟子?”
张衡不置可否,走的愈发谦谦俊雅。
杨震蹙起了眉头,抓了把胡子不确定的询问:“当真是为了那个约定?”
张衡朗声大笑,一路闲扯些别的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