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曦和晖跃带着郎中回来的时候,罗氏已经不哭了,直愣愣的坐在堂屋中,眼睛盯着屋顶,那模样像是生无可恋。
杨氏和季氏还有桑则一起站在旁边端茶递水就怕服务的不够周到,可还是动不动就遭了怨怼。
晖跃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即使罗氏着急也不应该拿别人撒气,毕竟这事儿也不是他们造成的。虽然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到孝敬长辈,尊重师长,可长辈们也不应该倚老卖老。所以晖儿的小脸儿绷的很紧。
满曦拉了拉晖跃的衣角,让她消消气。晖跃这才想起来有要紧事要办,错身让了开。
丛晖跃身后走出一个眼神清亮风骏儒雅的青年,身姿高挑,仙风道骨的清冷气质,穿着蓝布衫带着青色头巾,行文举止更像个私塾先生,倒是一点也不像被请来的高明大夫。
罗氏见晖跃请来了所谓的大夫,但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满家庄离大夫黎恕,脸色当即就不太好看,呵斥起了晖跃:“让你去请大夫请了这么久竟请来这么一个不知做什么营生的?耽误了你伍叔叔的救治时间,饶不了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桑则和杨氏这才注意到晖跃带着大夫回来了。看到罗氏这么长时间都没缓过来。缓过来第一句竟是先训自己小女儿,桑则心里就有了对婆婆的埋怨。
这她受什么苦都能忍受,谁要是伤害了晖跃,定不饶他,可是想想晖跃的特殊身份,只得作罢。
晖跃一样想法,说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忌讳。要是呵斥她的娘亲他忍不了,甭管你是男的女的?我都让你讨不了好。所谓的孝,顺,忠也是建立在长辈宅心仁厚上面。否则你不仁,莫怪我不义。
张衡见晖跃被一乡村老妪呵斥竟也不急不躁,不骄不馁。当即就露出淡淡笑容心里直点头。杨兄说的果然不假。孺子可教也。
随即站出来替晖跃解围:“大娘,你先消消气,不是这孩子不长眼色,实在是他去请黎大夫,不巧黎大夫去镇上抓药去了,就算赶回来大抵也要明天了,这不才找我来。小生虽不才,但是令郎的病还是有经验的,先让我看看总是没差的。别再耽误了孩子。”
满曦也随即附和:“是啊,罗奶奶,我们去了黎大夫家黎大夫不在。晖跃急得直哭。正好遇到杨夫子和他的好友,晖跃说明了原委给杨夫子,正好杨夫子好友张衡精通医术,我们就顺道让他过来帮我五叔叔看看,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听大家这么一说罗氏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混,分不清轻重缓急,就赶紧拽着张衡往瀚晚的房间走。
在家里的女眷因为避嫌不方便照顾这个小叔子,所以房间里守着的都是大老爷们儿。旁边摆着她们家烧的热水还有干净布条,但是一个个都无从下手。
这时候卓瀚暇上前来接过卓瀚昀不知所措的手里活计说:“二哥,我来吧。”
在张衡的指导下,细细清理了卓瀚晚身上的血污,还帮他把外套给脱了,露出干净些的内衣。张衡看着暗暗点头,这一屋里多少还有个顶事的。
收拾干净后卓瀚晚身上的伤就很容易辨认了,首先是在额角太阳穴附近有一个伤口,从伤口的形状来看。是被棍棒敲击所致,除手肘和膝弯外,还有多处擦伤。看样子是被拖行所致。
脸上还有后背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看起来倒是不深,就是很骇人。致使他昏迷的伤口在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