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12月24日。平安夜。
夜柠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靠着营养液存活的她显得格外脆弱,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张开嘴,但在看见怜月的一刹那里,眼睛里闪烁出的光,照亮了怜月生命的星河。
一个月来,夜柠很坚强,没有哭过一次,但陪她的人却躲起来哭了一次又一次。
1月24日,夜柠平安熬过凌晨,但接下来的分分秒秒都无比难熬。
1月29日,清晨时阳光明媚不忧伤,夜柠说他很爱自己的父亲,觉得父亲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说姑姑长的很好看,她想长成姑姑这样的人,她,并不想死。还说自己的如生爸爸很好,把她从孤儿院带出来,带到这个灿烂的世界里。
2月6日。新年钟声敲响。
国人欢庆新年,鞭炮齐鸣,而在医院里,该逝去的人不会等欢乐演奏结束。
夜柠的生命,真正走到了尽头。
对于安请而言,夜柠心脏停止跳动了那一刹那生命希望似乎已经消失,六年来,这个他生活的闯入者,终归是离去了。
在医院走廊,烟花绚烂,这个温和的人哭的束手无措。一时之间,这世界似乎凝固,空留悲伤的人兀自伤痛。
一夜,怜月在如生的劝慰下,决定返回南浔,离开这个牵魂的地方。
南浔的天气大好,微风不燥。
“阿凝?近来过得怎么样?”冷夜拿着电话,站在南浔机场。
“你到了?国际到达?我去接你。”怜月克制住自己的心中的悲痛。
“嗯。”冷夜应着,随后挂断电话。
和许多年前相似,阮先生坐在驾驶座,他们在后座,只是这一次,不再面向窗户。
“那年被你说不懂事的孩子你还记得吗?”怜月忍着绝望,不免凄冷。
“嗯,她可安好?”冷夜双手捧着怜月的左手,细细端详。
凑近鼻尖,忽然他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