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究竟跑到这儿来干么?”
聂紫相眉头深锁,盯着端处于烟雾之中的人影,对她向来总是沉默的他,忍不住地开口数落。
“我……”听到那问题,柴书南想也没想,开口便要回答,但一个念头猛地袭来。
幻听不可能这么清晰真实吧?
杏眼圆睁,当那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后,柴书南直觉自己不但有幻听,还有幻觉。
但……怎会是他?
她对他,只有满肚子的不解和埋怨,要不是他,她又怎会一个人跑到后山,还被那头大黑狼给盯上。
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聂紫相!
在蒸腾的白雾里,向来有过人视察力的聂紫相,察见柴书南那张小脸上的神色转变。
从她眸中漾漾的怒气,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丫头正在腹诽他。
“你来这儿做啥?”
柴书南鼓着腮帮子,坚持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幻影,紧抿着唇不肯作声。
“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儿成了那头黑狼的腹中物?”
顺着聂紫相的眸光,她瞧见方才还在龇牙裂嘴的巨狼,如今已倒在草堆里奄奄一息。
一颗原本充满恐惧的心终于平静,不过心一定,一股怒气又瞬间涌上心头。
他凭什么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她,好像她有多无知似的。
他怎么也不想想今天会差点成为巨狼的盘中飧,还不是因为他?要不是他的视若无睹,向来疼她的婆婆,需要忙不迭地替她另觅夫家?她又何需心烦意乱的躲在后山,成为大黑狼的猎物?
这一切追根究柢,都是因为他!
柴书南圆睁的眼破天荒的狠瞪回去,四目相接,对聂紫相炯炯的目光不闪不避。
“我会不会被大黑狼儿拆吃入腹,又关你啥事?”柴书南态度一向恬静可人,可现下的她收起笑容,扳起脸色,那模样倒也冷冽地骇人。
被她这席话一堵,向来高高在上的聂紫相,一时难以接受。
一直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丫头,在成亲的头几年,她就像是个傻气的娃娃,总是逮着了空子,就在他身边跟前跟后的。
那时,只要他一句话,不论何事,她都会拚了命完成。
只为了能让他开口称赞,即使只是微微地点头致意,她都可以手舞足蹈好半天。
那时的她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更不可能像如今这般对他怒目而视。
“你会不会被啃得只剩一堆白骨,自然不关我的事,但你身为聂家的一份子,却违背老祖宗的家规,擅入后山禁地,就不得不管了。”
“我……”从理直气壮到气虚只不过一眨眼时间,柴书南在意识到自己一直保守的秘密终于露馅后,一脸不知所措。
“怎么,知道怕了?”
趁胜追击一向不是内敛的聂紫相平时的处事之道,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发现她的目中无人时,一股想教她俯首称臣的渴望,猛然袭向他。
“谁……怕啊!”柴书南声音怯怯地回道。
其实还真有点怕呢!
虽然聂紫相总不认自个儿是他的妻,但她早就将聂府当成她的家。
她分享了他的爹、他的娘,他的姓氏和一切,除了无法分享他的心之外,她真的觉得待在聂家还算如意。
如果他愿意接纳她,她绝对诚心诚意一辈子待在聂家。
可偏偏他就是不肯,难道她柴书南就那么不值?
想到这里,那股怨气再起,她完全忘了泡在水里的自己只穿着肚兜和亵裤,豁地从池中站起。
玉臂一伸,纤纤食指使尽吃奶的力气,点上聂紫相伟岸的胸膛。
“你说,我究竟是哪儿得罪你,让你从我进门那天起,就瞧我不顺眼?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需要三不五时就闯来杳无人迹的禁地,只为暂且忘去你带给我的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