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聂紫相总视她为无物,才会惹得疼她的婆婆,竟异想天开要将她另嫁他人。
娘看起来虽然温柔可人,但蛮劲子一来,什么事都管不着,就像这回要替她另觅夫家,婆婆就完全不顾聂家的颜面,更不怕外界流言蜚语,只为了替她找到幸福。
这一切麻烦,不都源自聂紫相?
可恶,那个骄傲的男人,究竟在拿什么乔?
更可恶的是那个潘文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明知她还是聂家的媳妇儿,却还赴约上聂府,也不晓得心里头究竟在盘算什么。
这两个该死的男人——
想到这里,柴书南心烦意乱,心浮气躁。
真是愈想愈气,泡在温泉水中,加上心思躁动,原本愉悦的心情益发沉重。
第1章(2)
突然,耳际传来一声异响。
柴书南蓦地睁大圆眸,一双美目警觉地探向四周,不瞧还好,一瞧,方才仅存的一点独处自适,转瞬间消失无踪。
背脊的寒毛根根竖起,豆大的冷汗猛地自她额际滑落。
那……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森白尖锐的利牙,墨黑噬人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只简直要比人还大的狼啊?
我的妈啊!
尽管柴书南努力要自己争气别怕,可即使身子泡在温热的泉水,却还是不由自主宛若秋风之中颤落的枯叶。
她可以躲在水底吗?狼会泅水吗?
如果她死在这儿,会有人为她伤心吗?
无数疑问顿时在她心底堆栈缠绕,柴书南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关口还有心思想这些,讽刺的是,这些问题几乎就在同一刻有了答案。
娘应该会伤心吧?
爹也会因为娘的伤心而攒眉,她想唯一不但不难受,甚至还庆幸的人,就是聂紫相了!
他应该庆幸,自己终于摆脱她这个硬被塞到他身旁的麻烦吧!
狺狺嘶吼,眼看那匹黑狼就要逼近池边,它鼻端喷出的气息,彷佛能拂上她的嫩颊。
“你……你别过来,娘总说我浑身长不了几两肉,不好吃的……若吃了我,铁定会后悔的……”
紧张到几近胡言乱语,柴书南只差没有戳戳自己纤瘦的手臂,好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狼大哥,我真的不好吃啦,我告诉你谁比较好吃,那个聂紫相貌似潘安,看起来就是一副很美味的模样,这样吧,你放过我,我去替你想办法,把人给拐来让你饱餐一顿,成吗?”
柴书南既害怕又紧张,尤其当那头狼的头好似要从水面上伸到她的身前,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水池里的她已经退无可退,整个人只差没缩成一团球。
她要是真这么死了,多不值得啊?
虽说嫁了人,可从没尝过夫妻间的鱼水之欢,每每在和几个闺中密友的聚会之间,她总听说那滋味可真是销魂呢!
都怪那个该死的聂紫相,如果她真的就这么香消玉殒,这个遗憾绝对要由他来负责。
紧闭双眸,柴书南嘴中念念有词,那模样可笑地活像是在念咒似的。
突然间,凄厉的狼嚎忽地一起,柴书南当那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前奏,吓得牙关打颤,心一慌,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地数落。
“你叫啥叫啊,我都没叫救命了,你倒是杀人的喊救人啊?不如这样,咱们来打个商量,你也别叫了,直接掉头走人,明儿个我一定杀猪宰羊来酬谢你……”
“你倒真是该叫救命——”
突然间,一记低沉好听的嗓音破空而至,那声音隐约夹带着一股怒气,却让柴书南以为是因为濒死而产生幻听。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个眼底心里只有朝政大事的男人,哪有可能走到来这片荒郊野地?”
即使泉水再热,柴书南的心却因为进退不得的窘境,愈发寒冷。
脑海中倏地浮现一抹昂藏的身影,即使平时只敢躲在一旁偷偷瞧着,但记忆却依然清晰得令她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