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我...”木原如鲠在喉,有话难吐,寒松一席话之间脚下未停,背影依旧挺拔,却早已越来越小,然而余音绕耳字字不湮。
“去吧,去吧。”寒松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把木原从心里的迷雾中暂时扯了出来,木原抬头看去,寒松正背对着他摆摆手,话音未停,“当你明白人性中善与恶的交替,明白自己内心深处地渴望和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木原看着寒松的背影渐渐消失,踌躇许久,面上始终不再有变化,心里想着既然师长有命那便去看看吧,山下的世界从别人的嘴里听来是那样的不该存在,又充满乐趣。
寒松并不在意木原何时离去,脚步仍是不紧不慢,却转瞬已在远处,抬头将通天峰收入眼里,眼神露出淡淡的希冀与后悔,不多时双眸隐隐泛出凶光,也不知是否是这一路上见到的那几具穿着正道门阀衣饰的尸体让他有所愤懑。
“……都说神仙滋味妙,金殿玉楼,奇葩琼浆样样好,转头来清规戒律,千万不许一心想往凡处逃;又说凡人才是好,眷侣陪伴,悠闲自在天天笑,到头来体老貌衰,不绝愁苦却求长寿把天超……”
忽然就从寒松前方传来一阵歌谣,歌唱的不堪入耳,简直就是刻意扯着嗓子在胡言乱语一般。
寒松身躯微震倏地会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不免苦笑,暗叹心魔之可怕,往往就在一念之差一生努力就将付诸东流,定眼看去,迎面走入他视线的是个蓬头垢面,破衣敝履的僧人,步态恣意晃晃悠悠,嘴里还不肯停歇的念叨着:“空烦恼,空烦恼,人心不足怎生好...”声音并没有因为两人的距离而模糊,说这人是洒脱,然而形貌不雅,是世间看透表象的一过客,更是赖活此生的快乐人。
“道济大师。”待那僧人走进,寒松行了一礼,能让他主动行礼招呼的,岂能是籍籍无名之辈,这一礼多少也带有些感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