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愚钝,不能顿悟师叔教诲。”木原低着头,低眉顺眼,诚挚说道。
“你怎会愚钝,众师兄弟对你称赞有加,你说自己愚钝,岂不是说我们有眼无珠吗?”寒松要头哂笑,继续前进。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师叔不要误会。”木原发觉自己今日多说多错,急忙辩解一句,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寒松背对着他拜拜手,说道:“你回去吧。”
木原一个机灵怔在原地,瞬息又清醒过来急忙道:“弟子奉命侍奉师叔左右,愿受师叔责罚,不敢孤身回师门。”说罢又是恭敬一礼。
寒松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笑道:“你这尊敬师长比之你师父更青出于蓝。我并非责备你,我再去一趟通天峰,之后去云城与老友相会,你跟来无益。”
看着寒松步步远去,木原跟也不是,走也不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远远的寒松一声长叹,说道:“你回去拾掇行装,告诉你师父,是我命你下山游历。”传来的声音充满感怀,“你从未真正进入到这个世界,人性对你而言都是遥远的存在。你聆听再多的师长箴言,遍览无数圣贤典籍,若不去亲身经历,总归只是虚幻的构架。那就像是一个枷锁,是一道看似牢不可破的禁锢,然而你无从得知,只需要心里泛起一丝波澜,这一切无形就将破碎于无形。最可怕的是即便你做出一些疯狂的事,你仍然会认为自己是对的,因为你不曾懂得,终有一天你会惊觉自己的世界本就是空空如也。”
木原呆驻原地,双眼眨也不眨,原来的恭顺暂时遗漏,惊奇、疑惑在心中来来回回的交替,曾几何时他质疑过他这半生的所见所闻,那种近乎于偏执的认同,到今天却因为极度信任的师长那一句句平淡而刺心的话出现了丝丝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