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钰原听姐妹两人打哑谜听得云遮雾罩,此时方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周大姑娘便是与杜元琛定亲的那位女子。本着八卦的原则,赵沅钰又重新认真的打量了周善蘅一遍,她正值少女抽条的年纪,鹅蛋脸上一双顾盼流转的杏眼,眉不画而自翠,唇不点而自红,又见她身着湖绿色罩衣,内着月白色长裙,上面绣着点点梅花。赵沅钰心中一动,抬眼向周善蘅头顶望去,果见她的发髻间的隐蔽处插着那枚红豆梅花钗。
赵沅钰这几日正被老太太教着读诗三百,瞧见周善蘅这般少女怀春的样子,脑海中便蹦出一句: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她心想,这周表姐端庄大气颇有长姐风范,同时还有些天真活泼不失少女娇憨,怪不得早早便被镇国公府看中定为宗妇,又想着杜表哥也是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倒真真是桩好姻缘,自己倒是不经意间当成了一个小月老,心下有些得意。
周善蘅此时脸上红色渐消,又对赵沅钰和赵沅琪说道:“二妹顽劣,总喜欢和我开些玩笑,倒让二位妹妹见笑了。二妹幼时听人说过几家伯府在战场中的事,心有敬仰,便想着日后能有些亲戚好让她瞧瞧大将军们长得什么样子。”赵沅钰知道她是怕羞,因此绕开自己亲事不提,她也不欲将场面变得尴尬,便顺着周善蘅的话道:“祖父和两个舅父常年在外驻守,我如今也未能得见,两个表哥如今也不过大我一二岁,倒是前些日子随两个表哥出门,瞧见了镇国公府的长孙,我觉着倒是有些行兵之人的风范。”周善芸和周善芜听了,都眼睛一亮,拿眼睛撇了一眼周善蘅,又连忙问道:“那你可和我们说说,杜大公子长得什么样?”赵沅钰瞧了眼周善蘅,见她刻意将头瞥向亭子外,仿若在贪看外头风景,可身子却微微向这边倾斜过来,显然是在侧耳倾听。赵沅钰觉得好笑,也不欲吊着几人胃口,便向几人细细描述了杜元琛的长相,只略过买钗的事情不提。
周善芸倒是心疼姐姐,见姐姐不便开口,就自己厚着脸皮又把赵沅钰遇见杜元琛时细节多问了几遍,几乎连脸上有几颗痣都要问清楚。赵沅钰哭笑不得道:“我与杜表哥也不过一起吃过一顿饭,哪里能记得那么详细。”赵沅琪并不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也出言笑道:“芸姐姐再问下去,只怕那位杜公子要连着打喷嚏了。”
周善芸也发觉自己有些唐突,怕赵家姐妹不知情,以为自己喜欢了杜大公子,连忙住了嘴不再细问。几个人又坐在一起互相瞧了瞧手帕上的绣样,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十分。周家几个仆妇进了亭子,对几人道:“几位小姐,禅院那边已经备好了斋饭,老夫人叫大家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