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项姐将旧稿的电子稿寄给我,我只看了五分钟。
嗯,只看了五分钟就脸红到不行,彻底体会了什么叫“羞愧得无以复加”。
后来我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很努力地(每看几分钟就会因为太惭愧而不得不停下来……)把稿子看完。
项姐问我:你觉得要改多少?
答:呃……对不起,我没办法改……
我真的努力过找寻旧稿当中可以保留的任何部分,但最后我什么也没找到。所以,这是一本全新的书稿,只保留了旧时的一部分设定。
接近完成时,项姐说:你可不可以写个引言?就写阔别近二十年后重写这份稿子的心情。(嗄?近二十年?我不相信……)
尖叫完还是得面对现实,这个系列面市真的已经近二十年了……(笑)
我真的很高兴还有机会重写这份稿,谢谢出版社给我这个机会。
许多许多年前我曾说自己最大的心愿是一辈子都当个写故事的人;在这途中,我迷失过、荒唐过,做了很多错事,而且已经偏离了这条道路很远、很远。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再走回来了,虽然我还有那么多故事没有写。
没想到我居然又回到了这里,不是用一个空白的身分;而是我,就只是我,这个存在了那么多年的沈亚。
我的内心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感谢老天,我还有第二次机会。
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谢谢你们。
楔子
昌顺五年冬
天才蒙蒙亮,绵绵雨丝飘落着,细如牛毛,润地无声。人冬以来,这雨竟像是没停过,一日绵延过一日,一日冷过一日。
长长的御街安静而空旷,潜门外一台台车辇由辇夫抬进来,静静地放下,待轿中官员落地,再静静地离去;未几,御街上渐渐有了人声。
穿着深绯色云纹官袍、手执玉笏的少年慢吞吞地从御街角落出现,朝着百官聚集等候的潜门缓步慢行。
“小胡公子。”眼尖的官员瞧见他,殷勤地招呼。“早啊。”
“早。”他拱身作揖道,笑起来温文儒雅,五官犹显得几分稚气,那眸子澄净明亮,很是清澈。
那人打量少年清瘦纤细的身板,不无同情地说:“累着了吧?近日皇上盯中书省盯得狠了,听说连老胡先生都被扔过澄泥砚。”
“欸,不要紧,我爹很乐意被扔澄泥砚,他舍不得买,皇上扔一块他捡一块。”
那官员不由得噗哧一笑,揣想着老胡先生那张平板而严肃的丑脸因为被扔了澄泥砚而双眼放光的模样。
“小胡公子说笑了,胡太傅哪至于如此。”
“欸,真的,我爹实在太铁公鸡……”
“说起来也冤,胡太傅是龙图阁大学士,跟中书省根本搭不上什么关系。”
另一名官员靠近他,叹息似地插嘴。
“不会,不会。”被称作小胡公子的少年好脾气地笑,“中书省许多侍郎都曾是我爹的门生,还有些侍郎以前是待过龙图阁的,我爹是该担点儿责任,更何况还有澄泥砚可以捡。”
周围的官员都笑了起来。
“小胡公子性子这般好,识大体又知事善任,难怪皇上倚重日深……”
“哪里哪里……”
罗列着等入廷的官员们淡淡地闲扯着,有意无意地与少年搭着话,少年总是温颜相对,令人格外有好感。
但少年觉得今天不太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