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落进了心里。苏芩抬眸,眼角挂着笑意,“你们来了?”
“嗯。”项木寒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在说这么,这么高兴?”
空青嘟着嘴,拉着项木寒的手控诉师父的惨无人道,发出了灵魂的呐喊:“我还是个孩子啊!”
项木寒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的确适合初学者学习,但问题是这个初学者太小了。
“没关系。”项木寒合上书,“有看不懂的就先跳过去,以后慢慢就懂了。”谁也不指望一个孩子能读懂深奥的医学知识,先熟悉着罢了。
得知任景也要去省城,苏芩果断将请客的地方挪到省城,县城实在没什么吃的。
苏芩的行李不多,也就两个包袱而已。
“就这么点儿东西?”任景诧异地拎起轻飘飘的包袱,“你做生意的家伙什呢?”
“做生意靠的是这里。”苏芩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那些锅碗瓢盆的哪里不能买?到了省城再置办吧。”
项木寒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如今的国人,出门一趟,恨不得将全副家当都带在身上,考虑到这一点,他才跟苏芩商量好,自己来接她,不成想她与众不同,而且观点颇有见地。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一个长相美丽但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妇女,哪怕任景时不时给自己打电话说苏芩如何如何与众不同,他以为他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与往日的刻板影响大大的不同。能说出“做生意靠的是头脑”这种话,就说明她已经超脱了一半的生意人。
这样的苏芩,令他刮目相看。
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上,因为他们人多,就占了最后一排。三个孩子坐在最里边,一上车就睡过去了。
苏芩坐中间,她右手边是项木寒,项木寒右边是任景。
“唐家人找了我好几次,问我是不是外边有人了。”项木寒疲惫地揉揉眉心:“她跟家人没有说实话,现在唐家上下都认为是我有了第三者,已经闹到医院去了。院长找我谈话,让我认真对待婚姻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任景义愤填膺:“她都这么对待你了,你干嘛还帮她隐瞒?索性直接揭开盖子,看外人还怎么对你指指戳戳!”
“这桩婚姻,她有错,我也不无辜,一旦将真相说出去,我自然能赢得别人的同情,但同情中不乏有幸灾乐祸和嘲笑的意思在,我不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世人对女人做出这种事从来都不宽容,她将一辈子受到世人的谴责和轻贱,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苏芩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项木寒的妻子唐糖应该是出轨了,可她又不愿意离婚,她吃准了项木寒的性子,一盆污水扣在了他的头上。啧啧,真是又当又立。
“让你见笑了。”项木寒扭头冲苏芩无奈地一笑,“说起来,还是你给了我勇气,不然我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离婚呢。”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唐糖,而是觉得两个人在同一个医院,突然间离婚了,对双方的影响都不好,他一直在找一个妥善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找了许久才发现,不幸的婚姻就是腐肉,唯有全部剜掉,才能长出新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