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阮大人是肩负大任之人,如今这不是否极泰来了吗?”我就一句客套话,壁画那么多。
“所以说,人处于绝境不可怕,千万不要放弃,反抗了才会有光明的前程。”他有意无意地瞥了孟旭一眼。
孟旭站在他身边没注意到,但是苏芩却看到了。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叭叭地说这么多呢,原来是在暗示她要反抗。他心是好的,可却没有考虑实际情况,她的外家不给力,被齐家大压的抬不起头,根本顾不上她,她一个十来岁的娇养长大的小姑娘能怎么反抗?反抗的结果恐怕就是被教养嬷嬷折磨,要么就被“病重”,悄没声地死在宫廷之中,谁会为她打抱不平?
在古代,男人反抗的道路有千万条,女人的路却要窄的多。他觉得她嫁给孟旭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是她受委屈了,可这也是一种自保的路径。在阮东林眼中她被人压迫欺负了,但是在原身眼中这些都不是问题,有人爱有人疼,不缺吃少穿的就行了,还有什么可奢求的?被禁锢在笼子里的人,不懂zi you的美。
不过,好意她心领了。
“阮大人请入席吧。”苏芩不欲跟他多说,让人带着他们去花厅了。
等人离开,苏芩歪在美人榻上,右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坐起来,将腊梅叫来:“想办法跟阮大人联系上,就说本宫有事请他帮忙。”
正与孟旭对坐闲聊的阮东林听到小厮送来的消息,勾唇一笑,点头答应下来。
对面的驸马爷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如何的怀才不遇,壮志未酬,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人。她比小时候更美了,皇家就没有丑人,外人都说长公主木讷沉闷,沉默寡言,不如清平公主活泼开朗讨人喜欢,他觉着这些人都是睁眼说瞎话,清平公主那是骄纵跋扈,跟活泼开朗不沾边,长公主这是一本书,封面平平无奇,翻看封面看到里边的内容就会发现惊喜。
“阮大人?阮大人?”见他走神,孟旭忍不住叫了两声。
“抱歉,想到别的事情了,一时走神了,驸马爷继续说。”
孟旭轻叹一声,“阮大人赴宴还想着正事,让我等闲人羞愧不已,寒窗数十载,本想报效朝廷,为陛下尽忠的,如今却只能日日无所事事,心中实在惭愧。”
阮东林不接茬,“做个富贵闲人好啊,下官就盼着做个富贵闲人呢,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赏花品茗,或跟三五好友游湖爬山,岂不美哉?”
把孟旭噎了个大跟头,这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冲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既然暗示他听不明白,那就直说吧。
“不瞒阮大人,我呢想谋求一个官职,无论大小好歹是个正经事,之前中书郎一职有空缺,可谁成想殿下进宫一趟,得罪了太后娘娘和清平公主,这官职恐怕要与我无缘了。”说得好像是苏芩给他搞丢的一样,实则压根就没他什么事。
阮东林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酒杯,挑了挑眉,问:“那驸马爷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