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沈文野一边跟朝臣们应酬,一边注意着上边的动静,太后身后那位想必就是裴雨槐了,他或许见过此人,但没有印象,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裴雨槐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宫总管呢,这种身份根本走不到定王爷的面前。
一眨眼,五年过去了,这五年,天地变幻,物是人非,他敬重的兄长病逝,从不曾放在眼中的太监却骤然崛起,搅弄风云。
裴雨槐有心敬沈文野一杯酒,可一跟他的眼神接触,他就退缩了,那眼神如同一座大山压下来,压的他动弹不得,抬不起头来。他自嘲一笑,人家是皇子皇孙,是累累军功的摄政王,他,就白了就是皇家的奴才,奴才去敬主子酒?没那个资格。
宴会中途,小皇帝命人宣读了给将士们的封赏。裴雨槐作为宣旨太监,高声诵读圣旨内容。
只是越往下听,小皇帝的脸色越难看,念到中间的时候,他rěn wu kě rěn,摔了手中的茶杯:“裴雨槐,你好大的胆子!敢伪造圣旨!脑袋不想要了吗?”
裴雨槐惶恐地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为自己辩解:“老奴不敢,这就是陛下写的圣旨!”
胡扯!小皇帝虽然早慧,可写不出这么多的字,不过奖赏名单是沈文野命人送进来,他让人撰抄在圣旨上,然后让裴雨槐用印的。
是的,因为孙太后的撑腰,玉玺还在裴雨槐手中。
然而,现在宣读的这个嘉奖圣旨,里边大部分人是原来名单上有的,但嘉奖的等级却降低了,原本封将军的,现在成了副将,原来封为副将的,现在成了校尉,连赏赐之物都减半了。
而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他闻所未闻,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裴雨槐的人,想浑水摸鱼发展自己的势力。
性质太恶劣了!
小皇帝大声斥责裴雨槐,裴雨槐却死活不承认自己将圣旨内容改了,在文武百官叫起撞天屈了。
“行了!”孙太后蹙着柳叶眉,呵斥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圣旨是哀家看过同意的,给将士们的封赏就这么着吧,圣旨都宣读了一半了,君无戏言······”
“这可不是朕的旨意。”小皇帝有人撑腰了,才不肯屈服呢,“若朕顺着这封圣旨封赏将士们,那就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太后娘娘。”一直不曾开口的沈文野突然开口。
“摄政王,你有何话说?”孙太后猛地坐直身子,一副高贵冷艳范儿。
“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今日的全胜局面,若是封赏不当,不仅将士们要寒心,天下的黎明百姓都会跟着寒心的。所以,这封圣旨作废,等本王重新拟定之后再宣布。”
“不可!”裴雨槐下意识反驳:“若王爷为自己加封,岂不是乱了套?”都已经是摄政王了,万一他再给自己往上加头衔加权力,他一人独大,谁能奈何得了他?
“呵呵。”沈文野冷笑一声:“敢问裴公公是何官职?是何品级?竟敢对朝政大事指手画脚,太zu皇帝的遗训忘了吗?”
裴雨槐的脸刷得白了,心中后悔不跌,大意了!不该这时候跳出来跟摄政王正面对上!
太zu遗训:后宫女子与宦官阉人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