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搬走,苏芩就回家收拾东西,顺便退租。
张贞娘歉意地拉着她的手,“琴娘,对不起。”
苏芩笑笑,将袖子里的一只银簪递过去,“你不用觉得愧疚,那么多大男人,你躲在家里是明智的选择。我马上就要搬走了,这根银簪送你,是我给你的谢礼,谢谢你的真心相待。我只带走我的私人物品,置办的桌椅板凳什么的就留下来,给下一任租户用吧。”
“你真的要走?”张贞娘眼圈红红的,“别搬走好不好?要不我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咱俩互相有个照应。还有,你要去哪里,铺子也不开了吗?”
“去哪里我还没定,暂时住在客栈里。至于铺子还是要继续开的,不然我喝西北风啊?”她擦拭掉姑娘脸颊的眼泪,“又不是生离死别,咱们还是可以每天见面的。”
出了张家大门,苏芩长叹一声,虽然这个世界给了她很大的恶意,但是还有张贞娘和徐勃,给了她满满的爱意。
第二天,苏芩早早赶到铺子去,刚开门没多久,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周阿婆带着几个婆子气势汹汹闯进来,指着苏芩的鼻子破口大骂:“苏琴娘,你个**,真是不要脸!见个男人就勾搭,你的裤腰带怎么那么松!”
苏芩脸色阴沉,端起一盆水泼过去,周阿婆躲闪不及,半副裙子都湿了,气得她直跳脚:“恼羞成怒了吧?老娘早就看出了你的真面目,你仗着自己长得好一直哄骗我儿子,让我儿子对比百依百顺,要不是我儿子护着你,你的脏事早就传的满大街都知道!现在没我儿子护着,被奸夫的娘子找上门,竟然还恶意伤人,还污蔑人家夫妻逼你,苍蝇不定无缝的蛋,你要是门户管得严,哪个男人会上门?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就是!”她身后跟着的李婆子立即帮腔:“当初做邻居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这个息妇不是个安分的人,整日妖妖娆娆的,勾得大街上的男人眼神一直往她身上瞟。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像周家嫂子,自从守了寡,就紧闭门户,从不跟男人说话,这才是正经女子的品行。”
苏芩扫了一眼,跟来的婆子全是与周阿婆交好的长舌妇,她在赵家的时候,这些长舌妇最爱凑在一起说自家息妇的坏话,因为苏琴娘长得好嫁妆多,是她们重点照顾对象。
她冷笑一声:“是,她是不跟外边的男人说话,她就是跟她的丈夫也无话可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长得丑,性格差,还爱搬弄是非,是个人都不爱搭理她。”一张口就将这些长舌妇全部捎带了进去。
“你骂谁呢?”李婆子瞪着三角眼问道,
“谁捡骂我就骂谁。”苏芩好心好意地劝道:“与其整日家长里短,道人是非,不会回家多挣点钱,免得整日跟你家相公打架。也别学周阿婆这样苛待息妇,小心等你老了没人赡养你。”
“你个小蹄子咒谁呢?”李婆子被戳到软肋,一蹦三尺高地叫骂:“都是你这样不知羞耻不孝顺长辈的人太多,世道才越来越差!你等着吧,报应就在眼前!”
苏芩指了指旁边的周阿婆,怜悯地看向李婆子,“李大娘,赶紧回家去吧,你看她都躲了,指望着你在前边冲锋陷阵,她好在后边捡好处呢。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周阿婆找的这些帮手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才不管有没有被人利用,自己痛快了就行。李婆子抓住周阿婆的胳膊,问道:“周嫂子,你不是说苏琴娘给你儿子戴绿帽子嘛,拿出证据来,撕掉这个小蹄子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