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地痞流氓哄然大笑,有人应和道:“汴河边上的汤饼西施苏琴娘,艳名广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没成想是你家官人的相好,早知如此,就让你家官人引见一番了。”
“去你娘的!”胖女人骂道:“你想去自己去,别拉上我家相公!”
苏芩借着火光看到胖女人手里拿的东西,只觉齿寒,那的确是苏琴娘是东西,帕子和肚兜是赵坤给人画画挣得润笔费买的,她离开赵家的时候没收拾多少东西,只将所有贴身衣物收拾了,这两件东西是原来的苏琴娘的珍爱之物,她离开赵家的时候曾经翻找过,怎么也找不出来,当时走的匆忙,就没在意,不成想在此时此刻,这种境遇下,见到了赵坤和苏琴娘曾经恩爱过的证据。
何其讽刺!
有人提议道:“反正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又跟二狗哥有一腿,不如就纳回家,既能得一笔丰厚的嫁妆,还能得一美人儿,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那胖子叫施二狗,忙说:“娘子娘子,我与琴娘真心相爱,你就成全我们吧。琴娘有嫁妆有铺子,并不是图咱家的家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只要同意纳她进门,以后为夫为你当牛做马,鞍前马后,如何?”
施娘子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勉为其难”地说:“让老娘同意也成,不过鉴于这个浪蹄子有过坑夫家的前科,所以得让她将她手里的嫁妆都交出来,铺子过到我的名下,还得签一份mài shēn契,是做奴婢不是做二房不然万一哪一天她有了新姘头,再讹诈我们一笔,岂不是人财两空?”
“行行行,没问题。”施二狗好脾气地应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出来,满怀深情地对苏芩说:“琴娘,为了我们能长相厮守,你就签了这份mài shēn契吧,你放心,为夫不是赵坤那个负心汉,一定会对你好的。”
若自己不是受害者,苏芩都要为他们的连环套拍手叫好了,先污了她的清白,再找人闯进去,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抵抗住如狼似虎的悍妇与地痞?再然后以她跟这胖子有jiān qing为由,逼她签了mài shēn契,以后要打要骂,是死是活,都是这对胖子夫妻说了算。
真真是好计谋啊!
虽然她没有被人污了清白,但是并不妨碍他们逼着自己签下mài shēn契,看看胖女人身后的龇着牙露出贪婪之相的爪牙们,就是为了以武力逼迫自己。
她悄悄抽出头上的木簪,冷笑一声:“好一个连环套!若不是我警醒,恐怕此刻已经着了你们的道!赵坤究竟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事!不要试图挑衅朝廷律法,否则你们一定会死的很惨!别想着跟我动手,强迫我按手印,谁敢碰我一下,我就废了谁的招子!”她举起手里的木簪笑道:“别觉得我是在虚张声势,谁要不信邪,就上来试试。”
跟施二狗一起的瘦子是他兄弟,叫施三狗,他撸起袖子,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我哥哥嫂嫂肯收了你是给你脸,别给脸不要脸!”说完,就扑过来擒拿苏芩。
苏芩往旁边微微一闪,手里的木簪快很准地刺过去,恰好刺穿瘦子的左脸。
“啊!”施三狗捂着脸大叫一声痛苦地蹲下身,脸上的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来,吓得他惊恐地大叫:“啊!我的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