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到床榻上,抖开薄被给她盖上,徐勃轻手轻脚地退出来,走到石桌的时候,他随手抄起酒瓶晃了晃,一瓶酒只剩下一个底,他轻笑一声,将酒瓶凑到嘴边一口将剩下的酒喝个精光。
在听到苏芩想包养面首的时候,他心中的怒气差点儿喷薄而出,也是在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年少时品名家之作,他不明白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为什么人总是耽与情爱,有谈情说爱的功夫,不能去读本书吗?不能去看一卷卷宗吗?不能去破一桩案子吗?
直到遇到她,他才明白了什么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明白了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可是她喜欢他吗?他一向是个行动派,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直接问又太孟浪,就拐着弯的试探一下。
虽然夜色很深,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但是他视力好,她脸上的落寞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跳出去后,他并没有走,而是躲在墙下偷听里边的动静。
这傻姑娘一喝酒没没了理智,什么话都往外倒,自言自语好半天,还把自己说哭了。哭吧哭吧,不哭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只是,两人之间横着徐瑶娘和赵坤,事情恐怕不好办。他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否则会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
第二天清晨,苏芩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脑袋沉重得脖子支不起来,太阳穴突突的疼,双眼又肿又疼,整个人萎靡得跟瘾君子似的。
晃晃悠悠走到铺子里,已经正晌午了。
“苏娘子怎么这么晚才来?”有相识的商贩打招呼。
“有些不舒服,所以起晚了。”
刚一开店门,就涌进来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苏芩客气地说:“几位客人,小店刚开张,面没和好,菜没配好,暂时不能开张,要不您几位去别的店看看?斜对面那家卖的白肉胡饼特别好吃,左边那家曹婆婆肉饼是汴京一绝,再配一碗馄饨或者羊肉汤,神仙也不过如此。”
几个大汉端坐着不动,为首的大汉一脸横肉,人称赵二郎,说话声大的能将瓦片震下来,“早就听闻汴河边有个苏娘子人称汤饼西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哈哈一笑,说:“苏娘子尽管做来,咱们等的了。”
其他大汉具都嘻嘻哈哈的,用yín邪的眼神在苏芩的身上流连不去。
“赵二哥,兄弟没骗你吧?”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嘿嘿笑道:“这汴河边上的小娘子,就数苏娘子长得最美了。”
“美倒是美,就是不知道手艺如何?”赵二郎搓着下巴,眼睛放在苏芩的胸前,毫不掩饰地打量。
“手艺好坏有什么要紧的?”獐头鼠目男笑得一脸yin dàng:“够味儿就行。”
这够味儿,到底是汤饼够味儿还是人够味儿,就不言而喻了。
气得苏芩小脸煞白,来这里这么久了,还第一次见到这般无耻之人,那眼神跟打量秦楼楚馆的妓·女一样,让人如何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