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心思重。”张贞娘钻到菜地里寻摸鲜嫩的小黄瓜,“要我说,你今儿个就别开店了,昨天赵坤的婚事不顺利,周阿婆心中不舒畅,憋着劲儿要找你麻烦呢。”
原来,昨天新娘子出门的时候,岳父老泰山却不肯露面,这不仅是不给女婿脸面,也向众宾客传达一个信息:这个女儿我不重视。这不是打脸,而是将人脸皮揭了下来。
赵坤当场脸色就变了,他的新岳父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硬,他想着,就算自己这个女婿再不如岳父的眼,可女儿总是亲的吧?给女婿面子就是给女儿面子。
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徐瑶娘,赵坤有些疑惑,这跟之前认知的不太一样啊,那些真正疼女儿的,拧不过女儿,不都忍气吞声认了下来,为了女儿在夫家过得好,不都变着法的拉拔女婿?
眼看着无法收场,安太君忍着气让徐劼作为长辈,训诫了一番,送新人出了门。
徐瑶娘在家门口闹得那一出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又有徐勃明确的表态,同等地位的同僚好友只派管家送了礼,本人并没有来,一些想巴结徐勃的,一见这情形,将礼物一放就告辞离开,别没巴结上人,反倒得罪了人。
到了新房,看着冷冷清清的门庭,徐勃的心哇凉哇凉的,他向同窗同科送了不少请帖,然而到场的连一半都没有,能撑场面的今科状元、榜眼都没来,来的都是没门路没才干的小虾米。
他心凉,徐瑶娘更心凉。这跟她想象的煊煊赫赫、声势浩大、门庭若市千差万别,她原想着自家爹爹瞧不上夫君怕什么,夫君才貌兼备,在文坛小有名气,好友故旧遍布汴梁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说实话,她还有些看不上爹爹的同僚们,感觉他们个个身上带着尸气血腥气,哪儿有一水的读书人清贵?
可现在呢?非但没有清贵的读书人,反而有一帮冒着穷酸气的下等人!她长这么大,连下仆都没见几个,何曾见过这么多的吃相粗鄙的穷鬼!?她看一眼都觉得硌眼。
得知这些泥腿子都是婆母请来炫耀的,她当即变了脸,将拜高堂这个环节直接省掉,也不用丫鬟搀扶,气冲冲地去了新房。
新妇这般不给脸,周阿婆铁青着一张老脸,手里还捏着给新妇的红包,就这么僵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而儿子已经追着新妇跑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没脸。
“她在新妇面前没脸,就跑来找我的麻烦?”苏芩觉得这人脑回路有问题,“与我何干呀。”
“柿子挑软的捏。”张贞娘撇嘴,“她在街坊面前丢了大脸,肯定要在你身上找补回来,你最近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