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性命无忧啊。”苏芩点了一盏油灯放在石桌上,“既然如此,徐提刑吃完瓜就走吧。”她暗暗唾弃自己,真是烂好心,人家根本没事。
徐勃三两口吃完甜瓜,半转过身将他后背上的伤口漏出来,“旧伤,还没痊愈,这一逃命又崩开了,劳烦苏娘子帮在下上药。”
苏芩打了一盆水,打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掉渗出来的鲜血,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救你回来,会不会给自己招祸?”
“不会。”徐勃双手撑着膝盖,绷紧后背的肌肉,说:“这是暗杀,他们不敢惊动人的。”要不然,他是不会跟着她回家的。
“那就好。”苏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自己烂好人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会不会晚了些?”徐勃轻笑一声。
苏芩用力一按,疼得他“嘶”的一声,连连告饶:“不晚不晚,时机刚刚好。”
“今天不是令媛与我前夫的大喜日子吗?你这岳父老泰山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苏芩嘲笑道:“徐相公果然别具一格。”
提到自己糟心的女儿和女婿,徐勃忍不住头疼,“不瞒你说,我是躲出来的。”这样功力凉薄的男人,他才不会给他做脸。
苏芩想想徐勃对赵坤的态度,能猜出个大概,幸灾乐祸地说:“女婿不是亲的,女儿却是亲的,为了女儿能过上好日子,妥协一二又如何?”
徐勃斜睨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位前夫图什么,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我虽然身为提点刑狱公事,听着官不小,可官员任命之事哪里是我能插手的?”就在今天早上,瑶娘还逼着自己给赵坤安排官职,这才气得他不肯参加婚礼躲了出来。
苏芩呵呵一笑,这话骗三岁小孩呢,他虽然不是吏部官职,可若是给吏部打个招呼给女婿安排一个好职位,还是有这个面子的,不是不能为,而是不想为。
为他上好药,苏芩就下逐客令,“伤口重新包扎了,追杀你的人应该已经走远了,你可以离开了。”
徐勃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伸手拿过苏芩放在桌上的酒瓶,将瓶塞拔掉,闻了闻,赞道:“好酒,闻着倒像是白矾楼的酒。”
“正是。”苏芩夺过来,宝贝地抱在怀里,“这是邢大郎从白矾楼高价收来的酒,兑了白水后散卖,让穷苦百姓也尝尝白矾楼的佳酿。这瓶是没兑过水的,我花高价买来的。”如今的酒并不是后世的蒸馏酒,而是压榨酒,酒糟和酒液混合在一起的,喝的时候要先用网眼筛子垫布过滤去除其他杂物,然后加温后喝。白矾楼里的酒不仅味道好,纯度还高,深受汴梁百姓喜爱,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消费的起的。
“苏娘子太过小气。”徐勃拿起石桌上的杯子,夺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眯着眼叹息一声:“好酒!坐下,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