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勃说到做到,说让他们下个月成亲,就绝无更改的可能。可是,嫁女儿并不是说嫁就嫁的,不说嫁妆,光通知亲朋好友都来不及。
“大郎,我已经让人去挑日子了,八月初五是个好日子,下个月恐怕来不及。”安太君拿着黄历翻看着。
“既然她这么恨嫁,那就早点儿嫁出去吧,省得她说我这个做父亲的不通情达理。”因为这事,徐勃连自己的母亲都心生不满,若不是那日安太君让徐瑶娘放出来,就没有后边这些烂事了。
“这么急着嫁女儿,别人还以为咱们瑶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安太君对儿子的态度大大的不满,她将黄历拍在桌上,质问道:“你心里有这个女儿吗?”
“我若心里没这个女儿,就不会管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徐勃这两天被同僚各种嘲讽打趣,怒火早就压不住了,“亏得她是我女儿,如是别人家的女儿,早就报了急病暴毙了,还能让她安安生生地准备嫁妆?”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男子在外边有红颜知己,顶多落一个风流多情的名声,女子若是与男子生了私情,那就是yin dàng无耻,被万人唾骂。徐瑶娘幸亏生在了官家,有亲爹庇佑,若是生在寻常人家,这会儿恐怕已经成了水鬼。
安太君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下月吧,但是这嫁妆还得重新准备,赵家家贫,不如将他们留在家里?”
徐勃冷笑一声:“行,让赵坤入赘,他如是赘婿,自然可以住在徐家。”若是赘婿,他的仕途还未开始就得结束了。
“那就给他们买个宅子吧,赵家太狭窄,没法住。”安太君退而求其次。
“行啊,让赵家自己出钱买新宅子,或者从瑶娘的嫁妆里拿钱置办。”徐勃看了看外头的日头,说:“母亲赎罪,儿子还有正事要办。”说完,抬脚去了书房。
这副不合作的态度,将安太君气得够呛,她从账上支不出银子,又拿不到房契,只好劝说徐瑶娘拿自己的嫁妆去置办了一个小宅子,宅子只有两进,只够小夫妻两个,再加上几个下仆住。
自从知道徐瑶娘置办了一个小宅子做婚房用,周阿婆就天天跑到苏芩店前显摆,苏芩客客气气地夸赞对方:“那周阿婆以后要享息妇的福了,可喜可贺。”一点儿不见生气,倒是让周阿婆气闷不已。
转眼到了婚礼当日,周阿婆请了所有的邻里街坊去参加婚礼,连苏芩都送了请柬。张贞娘拿着请柬找上门来,笑道:“靠着妻子发达了,有什么好显摆的,真不嫌丢人。”
“去吧去吧,咱们平头百姓一辈子都见不着高门大户办婚礼,去看看长长见识吧。”苏芩弯着腰浇着花,说:“要不是我身份尴尬,我也想去长长见识。”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她总算搞明白了所处的朝代,这是类似北宋的架空朝代,与她所了解的历史有一些偏差,但人文风情却跟北宋十分相似,她没见过古代的婚礼,心里怪痒痒的。
“不去!”张贞娘坐在石凳上,哼笑道:“你大概不知道,那位徐娘子可不是个好惹的,别看周阿婆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在徐家仆妇面前点头哈腰的巴结人家,我看着都替她臊得慌。”
“这日子都是自己选的,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苏芩从木桶里捞出两根黄瓜,递给张贞娘,说:“去吧,白赚一顿饭呢,而且,”她嘿嘿一笑:“那天恐怕有不少笑话,就当去瓦子里看杂耍了。”
“你啊你,怎么那么坏呢。”张贞娘用手点了点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以前看你傻乎乎的被赵家mǔ_zǐ欺负,现在倒是开了窍了,知道反击了。如今那,赵家的名声可算是毁的一点儿都不剩了,那赵坤还算有点儿廉耻之心,见了人都是低着头不敢跟人对视,周阿婆真的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