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李红梅道谢:“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肯教我。”
她笑:“不用谢我,大家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别说谁帮谁了,或许咱们谁也留不下来。
……虽然不愿意接受,可这是事实,我们都得罪过廖科长,除非能满足他龌蹉的要求,不然哪那么容易过关。
我忽然有些好奇,问她:“你会答应他吗?”
这么问很没礼貌,可我还是想知道,之前李红梅究竟有没有跟廖科长发生关系。
她身体明显一僵,没正面回答:“我先教你前三个吧,你先练习好了,剩下的三个我明天教你。”
人家不想说,我也没有追着问的道理,再次道谢:“好,辛苦你。”
她只是“嗯”了一句,态度明显的冷下来了,但不至于厌恶。
她最先开始给我演示洗胃:“一般来说,需要洗胃的都是因为吃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比如过量的安眠药,农药或者是有毒的东西……”
这些话估计是廖科长说的,她给我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不过并没有解释我要这么判断一个病人是否需要洗胃,比如吃了多少量的安眠药?怎么判断病人是否喝了农药?
还有这些药物吃进去多长时间适合洗胃,时间太久了药物吸收了洗胃还有没有意义等等。
她全部没说,我估计她也不知道。
毕竟这些操作还不是我们实习生能够涉猎并且掌握的,廖科长强行拉出来讲课,还当了考试的内容,摆明了就是在针对我们,不想让我们这么顺利的通过考试。
操作得在熟练又有什么用,如果到时候他问一句,你怎么断定来洗胃的病人喝了毒药,并且需要洗胃……
这个我们能回答出来吗?自然是不能的,所以一样要被淘汰。
对于他的目的,我们都心知肚明,可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是考官,他有权制定考试内容,并且在考试之前,他已经给过我们机会学习考试的内容了。
所以这事就是闹到院长那里,我们都不占理,他也不理亏。
这就是所谓的胳膊拗不过大腿,他堂堂一个科长,要弄死我们几个实习生,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早就这么说过,事实证明,他一直也是这么做的。
李红梅没发现我的消极,还在很认真的跟我讲解:“一般来说,洗胃的管子要从鼻子插进去,长度大约是五十刻度,从他的耳尖到腹部。”
还说:“插管之前要用石蜡油润滑管道,这样可以减少对病人鼻腔跟食管的损伤,另外因为很多病人在插管时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在插的过程中会挣扎反抗,插起来就相对困难……”
明知道熟练操作也未必有用,可我还是把她所有的所有话牢牢的记了下来,坚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只有先掌握了基本的东西,才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我们练习用的是假人,所以很多操作步骤都只能靠想的。
李红梅推过洗胃机:“管子跟洗胃机连接好之后,这边有几个按钮,开了开关,按下冲洗键,桶里的水就会往病人胃里灌,等病人出现呕吐等症状之后,证明胃容量已经够大了,就要按抽吸键,在把胃里的东西抽出来。”
光是想想就够恶心的了。
她又说:“一般来说,冲进去多少,吸出来就有多少,因为冲进去的不是白开水,会对胃黏膜有一定的刺激不适宜留在身体里。”
我问她:“那冲进去的是什么?”
她被我问住了,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似的,看着我,没做声。
果然,廖科长给我设了太多的陷阱,想要跳过这个陷阱,谈何容易啊。
洗胃远比我想象中的复杂,我一连操作了四五遍,每一次成功的。
最后连李红梅都没耐心教下去了,就安慰我:“你的活我帮你干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的练吧,洗胃是很难,我也练了好几十遍才勉强学会,你也别太心急了。”
不心急是假的,我的时间几乎是按分钟算的。
李红梅走后,我又操作了好几遍,这才勉强把整个流程记下来,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先吃完饭在回来接着练吧。
我去找欧阳,隔着门听到他好像在跟廖科长争吵:“她休息了好几天,现在把考试时间提前,对她太不利了。”
欧阳很激动,廖科长却平静如水:“这是院长的意思,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自己去跟他说。”
欧阳好像还想说话,廖科长又一句:“还有院长吩咐下来了,科室人手少,你就不用分神当考官了,院长会派其他人来。”
这……真是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