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唤离开久住李员外家不久。
一个人坐在了木唤原先坐的位置,李元成仍是坐在这人的对面,就像刚才他跟木唤一样,李元成也在给这人泡茶。
那人二十来岁,眉宇间有一股书卷气,只是颇没精神,有一点阴沉。这人正是蔡京。
李元成道:“蔡小郎,你刚才在后面也听见了。我按着你说的去跟这姓木的说了,他……不上钩啊。”
蔡京手握着杯子,先是闻了一下,道:“李叔叔,侄儿我可劝你一句,这位木先生的学问、手段皆是不凡,气度更不一般可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就是一个文书先生,能有什么?”李元成不屑地道。
蔡京道:“李叔叔,我在京城,所见的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年轻才俊那更是数不胜数,比经营利润、走货贩商,我是不如你,可是论看人,我可看得比父亲还要准。”
蔡京端起茶,一饮而尽,满足地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妄言之吧,日后,这木唤最少,也该是这溧阳县令,往大了就不说了。他若是当了这溧阳县令,您也知道,您毕竟是人家管辖之下,当不会后悔今日与他之言。”
“我要是出钱给他买了这个县令,我还会把他放在眼里?”李元成道。
“可他答应了吗?”蔡京微微翻了个白眼。
李元成一时语塞。
“白给他一个县令啊,虽然不是大官,可是,这种事是谁都能够拒绝的吗?”蔡京道,“他可没把这县令放在眼里。如果你不对他好一点,他日后飞黄腾达,你可还真不在他的眼里头。”
李元成有点赌气地道:“那他得能当上!”
“论学问,我看他中个举人不成问题,也许还不止,”蔡京道,“中了举人,这县令还能不能当得上?”
李元成道:“那他得上面有人!而且,就算他当县令,也未必就是在这溧阳县!”
蔡京对李元成颇为冒犯的一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上面没有人?”
李元成没有对蔡京的笑有任何不满,瞪大了眼睛,问道:“蔡贤侄,莫非,你认得他?知道他的底细?”
“有些猜测罢了……他长得很像我见过的一人。”蔡京道。
“不会吧?”李元成道。
蔡京道:“李叔叔,莫非你知道他的底细?”
李元成摇头道:“我托了溧阳县里的人查了,他就不是溧阳县的人,溧阳县没有他的底,我也让酒店里的小姐在常载德喝酒时问了,常载德也不知他的底细。”
蔡京抿了抿嘴,道:“那这样……可就更难捉摸了啊。万一是真的,那可就厉害了。”
李元成嘴角一歪,道:“哼,能有多厉害?他还能姓赵不成?”
蔡京似乎实在是忍不住,抖着肩膀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道:“姓赵?李叔叔,你不会是园里的梅戏看多了吧?”
“他不姓赵,我怕他个鸟!”李元成道。
蔡京笑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梳理了一下情绪,道:“就不论他的身世吧。你可看见了,刚才与他一道出去那个少女?”
“看见了啊,挺漂亮的,怎么了?”李元成道。
“他爹爹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蔡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