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可!”迟尉断然拒绝道:“礼不可废,姑娘与我等毕竟身份有别,越是如同你我这般亲近之人,越是要讲究尊卑有别,否则您如何压得住手下这帮心思各异之人?难道您还想要再培养个如同卢方旭这般的下属不成?”
衣熠被迟尉的一番警言说的愧疚难当,她自然知道,正是因为她年纪尚小,平日里也不注重这些尊卑有别,总想着大家凑到一起不容易,进得门来就都是一家人了,所以对谁都很是和善,即便他们犯了什么大错,自己也不过是训斥一番了事,从未有过严惩。尤其是对卢氏祖孙二人,因为自己总觉得要仰仗卢老丈的智谋,在不自觉中将他们祖孙的地位抬得很高,卢老丈倒是有些分寸,知道他们不可越过自己去,在平日里的举止还算进退有度,可卢公子却被这莫大的虚荣所折服,一日比一日嚣张跋扈,让自己险些压制不住,若不是她当机立断,主动去寻了叶飞飏,让卢氏祖孙对自己的实力刮目相看,否则现在小院儿究竟是谁当家作主还真是不一定的事儿呢。
“好好好,迟哥哥你说的都对,都是为了我好,我听你的总可以吧?”衣熠抿了抿唇,妥协道:“你现在可以说你有何事要与我商议了吧?”
“这件事情……是关于包公子——包显凡的。”迟尉犹豫了一瞬,而后说道:“他,似乎在包府里遇到了些难处,我想着,若是有可能,姑娘您是否能将他吸纳进我们的小院儿里?”迟尉说完这句,抬头瞄了一眼衣熠的神色,见她满脸的严肃,又略有尴尬的补充道:“您若是对他心存怀疑,也不用重用他,只是让他帮我们做些杂事,给他处容身之所便好。”
“也不是对他心存怀疑。”衣熠扯了一抹笑,迟疑道:“只是,迟哥哥,这些话,可是包公子与你说的?”
“不是他。”迟尉摇了摇头,“姑娘可还记得我们那日在包府给包尔弥贺生辰时,同我一桌的秦子楦,秦公子?前几日我在路上偶遇到了他,都是他与我说的,至于包显凡,从我遇到他开始,他对他自己一个字都没有提及,我问起时,他也说一切都好。但我却听说,他的母亲,就在前两日,亡故了。”
“什么?”衣熠惊讶道:“他的母亲竟然……那他……”衣熠瞪大了眼睛,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那一双大大的双眼却将一切都问了出来。
“不错。所以我说,他现在在包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迟尉点了点头,似是惋惜似是欣慰道:“他之前在包府,虽然过的很不如意,但他的后面还有包夫人,她是他在包府过活的唯一支柱,即便这个支柱险些压垮了他,他也无数次的抱怨过包夫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若没了包夫人,他处在包府那样一个环境之下,那还不如让他一头碰死痛快!可如今,包夫人仙逝了,对于包显凡来说,整个包府已经没有了他所在意的人,再让他回到那个备受欺凌、却不知为谁而继续受欺凌的包府,对他未免太过残忍了。”
“包夫人竟然就这么走了。”衣熠微微叹气道:“我虽不曾见过包夫人,可我仍然记得当日我们在包府的下人房时,包夫人对包显凡说过的话,她对包老爷的情谊显而易见,可这情谊始终抵不过岁月,抵不过男人的无情。”